老半天,被晾在一边无聊的宁檬见他从侧门拐出去,瞧瞧四周,也跟过去。穿过一道走廊,地毯厚重,越来越寂静,她的心跳却扑通扑通越跳越快。
没走到尽头,手臂便忽地被人扯住拉进一个房间,抱起来放在台子上。
屋内灯光橙黄泛红,墙面与地板都是浅灰色,身后是镜面——并不新颖的场所,卫生间!宁檬随即拱了拱。
何辞压靠过去,单手握在她身后镜子上,另一只手扣起她脑袋,眯了眯眼睛说:“打扮这么好看……”也不知道说给她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转瞬,他手稍用力,把她扯近,偏头亲了过去,就在她涂了唇釉的嘴唇上磨蹭着吮,把桃味的东西吃进肚子。太动情,竟忘了在脑子里反应这玩意儿的分子式。
宁檬软下来,只要他的呼吸靠近就从来都让她立马投降,有点担心别人进来,又想继续。意乱情迷的时候,宁檬晃他手臂,边被他吃边喘着气说:“何辞别亲了,太明显,我没拿包。”
何辞再咬一口,放开她,埋在她脖子嗅,然后抬头四目相对。
“算了……”许久,宁檬用轻到不能再轻的声音嗡嗡说,“还是……亲吧!其实,也没事儿。”想了想,谁注意涂没涂口红啊,手一点点挪回他的脖子。
何辞就看着她一系列小动作好笑,任凭她搂着脖子羞羞答答凑过来,快碰到时,他歪头躲开,再逗她,“大小姐……”
声调低,微沙,带笑好听。
宁檬呆住了,反应过来正襟危坐匆忙攥着他衣服问,“是不是生气了?对不……”哎哎一声,被何辞捏住下巴。
现在,他不爽了。
“多多。”慢慢松开,何辞板着脸教育她,“对待这事儿,我跟你态度一样,半点不在意,所以对我们相处没关系的事,根本没必要上纲上线,懂吗?”
宁檬心里暖,点脑袋。
然后,下巴又被他捏起来,这次更加潇洒霸道,还扯着嘴角笑,“就算是大小姐……我也养得起,这个懂吗?”
宁檬没敢眨眼,忍了忍情绪,再点脑袋,低头握他手指,“怎么没让我说?你只说认识。”
“场合不对。”
她怏怏地自个儿懊恼,“还不如年前就带你回去。”
“早晚的事儿,耽误不了娶你就行。”何辞把她抱下来交代,“走了。”
宁檬脸贴墙面,缓了缓,才跟出去。
并未呆到结束,宁檬母亲便叫她一起先一步离开,大伯母开车,她俩坐后头。母亲拍着她手好奇地问:“多多,你总看的那个男孩子是谁啊?”
总看他!有吗……?使劲回忆,正大光明看的?还是偷偷摸摸看的?
片刻,宁檬先面对母亲介绍,“他叫何辞。”
“小辞啊!”闻言,前头的大伯母倒笑了,在灯火辉煌的马路,把车开得稳稳当当,“跟我娘家还沾点儿亲,我弟弟记得吧?陈顾返,他老婆的半亲弟弟。这家伙小时候可真是个霸王,天翻地覆那种,就他爷爷能唬住他。”人到中年,聊起孩子总是爱说些趣事。
现在不是了,宁檬心里反驳,余光看母亲。
“那应该不怎么好相处吧。”母亲如常表态。
“现在啊,去外边念书回来收敛多了,出格的事倒也从没干过。就是性格上傲气了点儿,家世学历更没得说,相处不知道,对象肯定不难找。”
不用找,都有啦!宁檬晃晃母亲的手臂,“我男朋友。”
话音落,车内寂静到连呼吸声都没有了,车子歪了一点方向。大伯母不太相信地先一步开口,“多多,没开玩笑?”
她笃定说:“没有。”坚韧注视母亲的眼睛。
母亲犹豫半晌,终于消化着问:“刚才,在里面,怎么没介绍一下?我也好了解了解品行。”
“他说场合不对,这种事情还是当面上门拜访比较礼貌。”
这点,母亲算是比较赞同,点点头,抚着闺女的手背,考虑再三才略温和地说,“那就带回来看看吧。”
“嗯,他特别好,真的。”宁檬轻轻笑,抱着母亲手臂靠上去。
宴会结束时,宁檬父亲走在前头便听见身后礼貌叫他的声音,他转身,何辞又颔首称呼一遍,“宁叔叔,您好。”
宁家家风典雅敦厚,没有商人做派,宁先生始终眯眼在笑,“小何啊,还有事?”
“有点事儿,可能耽误您一点时间。”
宁先生看了看这个小伙子,挺拔地站着,面色坦荡从容,于是敲敲车门,“那上车吧。”
一路无言,直到进去一家茶楼,两人对面坐着,茶香味顺着蒸汽氤氲出来,宁先生才再次啜着茶发问:“想说什么?”
何辞没动桌上东西,沉稳坐着,正经却一点也不装腔,“希望您看看我品行,毕竟跟外头传闻不太一样。都说修身可养性,日常见品行。”
“哦?为哪般?”
“因为想跟您女儿继续发展。”说这话时,他一直坦诚地让人瞧见他的眼睛,“经过交流,您不讨厌我,才好在年后登门拜访。”
雅室里极安静,只有小壶内水的翻滚声。
宁先生端起杯子,再啜一口,品味了一番,笑起来,越笑越开朗,“好好好,都说将门无犬子,那今天就交流交流。”
后来,何辞陪宁先生从天文到地理,古典到现代,甚至科学,商业……知道的他挑拣着说,不知道的便专注听。品行是一个人的内在,总在言谈举止间见分晓。
送人走的时候,宁先生深看他一眼,意味深长。何辞就是知道,年后可以坦然自若地登门了,这点他从来自信强大。
回校第二天,宁檬便发微信说,到了,你出来呗。
何辞放下手头东西,刷卡出门禁时外边并没有人,他等了半分钟,就远远看见宁檬急匆匆跑过来。
“急什么?”何辞再次拎着她两根手臂教育,让她挂自己身上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