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1 / 2)

兰香馥点头又摇头,咬着嘴怯怯的瞧他。

他看着她这个模样不禁心驰神荡起来,抬手用噌她细滑的脸颊。

“你、我,你不要通房丫头好不好。”说完,兰香馥没等他的回答自己先红了眼眶,爬起来,捡起自己的鞋袜溜溜的就跑没了影儿。

楚天苟愕然,挠挠头疑惑不已,“什么通房丫头。”

不过这会儿他也怕被人发现了,利落的爬起来,原路爬回了东府。

一墙之隔就是东府后花园,宁靖郡主坐在树荫下的玫瑰椅上,正一边嗑瓜子一边等着他。

楚天苟大方的咧嘴笑,宁靖郡主呸出一口瓜子皮,皮笑肉不笑的道:“看来,咱们小王爷是一点不担心娶不到我们兰府的大姑娘呦。”

楚天苟顿时蔫了。

宁靖郡主轻哼一声,“赶紧回王府上课去,文不成武不就你还好意思娶媳妇,且先用着通房丫头吧,我给你放在月影轩了,你也大了有个婢女伺候你我也少操点心。”

楚天苟这才知道原来兰香馥说的通房丫头是什么意思,顿时就道:“我不要,要么你去把人领走,要么等我晚上回来用膳的时候扔出去,你看着办吧,我还有事呢。”

宁靖郡主看着楚天苟大步走远,也不嗑瓜子了,拿帕子擦了擦手反而笑了一声,心想,你既不舍得先斩后奏占了她,又一时半会儿翻不了身,我倒看看你怎么弄。

因着明儿要去参加赏花会的缘故,午后老太太闲着没事就把三个孙女都召了过去,询问她们明儿要穿什么衣裳,戴什么首饰。

舒菀菀就是顺带的,她既然寄居在兰府,兰府的姑娘都出门参加宴会去了只把她留下了倒显得兰家小气似的,老太太自来不是个小气人。论起长相,兰府的三姐妹,兰芳华没长成一团孩子气,兰香馥和兰清芬只比舒菀菀小了一岁多,身材上舒菀菀却已是玲珑袅娜了,相貌上,四个女孩儿站在一起,舒菀菀绝对是最令人惊艳的。

然而舒菀菀出身不行,只这一条,老太太就很放心带了她出门,全当成是检验少年郎君们心性的试金石了。

美色谁不爱,可若是大庭广众之下就没规矩的下死眼看了,这种孩子绝对是不能做兰家的孙女婿的。

是夜,舒敬德得了钱就夜不归宿了,直接钻进了千美楼。

这地方,是妓院赌坊二合一,还有各地美食可享用,身上没有一百两银子绝对进不去,一晚上没有一千两银子都撑不住,地地道道的销金窟。

楚天苟不管怎么说都是个王爷,每年俸银一万两,禄米一万斛,过年过节还另有补贴,以前他小的时候内务府还敢克扣他的,自从他敢打进内务府,闹上宗人府,内务府管事们就不敢坑他了,年年都老老实实的给他送到府门口。

楚天苟又不用行人情,故此他还是个有钱人,然而他也是个穷人,整个王府就他一个,宁靖郡主也不管他花钱,他就大手大脚习惯了,在市井里认识些兄弟,兄弟有难他从不吝惜银钱,故此他也存不住钱。

这会儿进楼子的一百两开门钱他还是有的,只是他想着要存钱娶媳妇了,虽说他娶媳妇是内务府张罗,可他觉得自己手里一点没有也太难看了,到时候比不上媳妇的嫁妆就丢人了。

故此这会儿楚天苟就和两个兄弟坐在千美楼对面的面摊上一边吃面条一边等舒敬德花光了银子被里头的龟公丢出来。

☆、第29章 虎王爷vs狼世子(一)

月上中天,千美楼才真真到了最热闹的时候,赌桌上那裹着银红薄纱的花魁把手里色子盅摇的风生水起,围绕桌子一圈是一个个垂涎美色只差流口水的老少爷们,有的早输的只剩裤衩,有的两眼通红盯着花魁手上的色子盅激烈的喊“大!大!大!”。

当花魁摆出一个撩人的姿势一把掀开色子盅,红唇轻吐一个“小”字,袒胸露乳的舒敬德一口气没上来“咚”的一声就晕了过去。

花魁嫌恶的撇撇嘴,给垂首候在一旁的龟奴使了个眼色,长的比小倌还要秀美几分的两个龟奴立时上前来拖着就走。

等在千美楼门口吃了一碗牛肉面又闲着啃了三根卤猪蹄的楚天苟一瞧被拖出来扔在地上的人登时就笑了,拿袖子一抹嘴,笑哈哈的道:“走着,羊出来了。”

舒敬德被龟奴一摔醒了,他从地上迅速爬起来往千美楼呸了一口就骂道:“臭婊|子你给我等着,等老爷有钱了再来玩你!”

“娘的,手气太差了。”舒敬德一边往家走一边骂。

可这银子到底来的太容易,他也习惯了,骂了一会儿走了一段路吹了点风心情就好了,嘴里还哼起曲儿来,“俏冤家,想杀我,今日方来到。喜孜孜,连衣儿搂抱着。你浑身上下都堆俏……”

正在此时对面走来一个小哥猛的就撞在了舒敬德身上,舒敬德要骂却忽的后脑勺上就挨了一下,登时他白眼一翻就晕了过去正被小哥一把扛在肩膀上就匆匆跑进了黑暗的小巷。

小巷子里头楚天苟早就准备好了,手里拎着个婴孩臂膀粗的木棍子。

这三人像是做惯了这种事似的,不用楚天苟吩咐,小哥把舒敬德往地上一扔,站在楚天苟旁边的另一个小哥就用一把草塞了舒敬德的嘴,接着用麻袋套了他的头。

楚天苟掂了掂木棍,往前走了两步,两个小哥就让开了。

楚天苟也没废话,三个人都静悄悄的干事,随着手起棍落,咔嚓两声,一声闷哼,楚天苟把棍子一扔抬脚就走。

两个小哥一个从腰上解下了小扫帚一个吹着火折子,就着微弱的亮光把三人的脚印子一扫,悄悄的也没入了黑暗中。

翌日,天朗气清,午歇后,兰家老太太和小姐们就穿戴整齐坐上马车赴宴去了。

京中住宅是东贵西贱,北富南贫,故此权贵人家一般都住在东城,兰府离着平康长公主府只隔了三条街,做马车,慢悠悠的小半个时辰也就到了。

平康长公主是当今圣上的妹妹,虽不是一个肚子里出来的,论起在圣上心里的地位却是所有在京公主们里头的头一份。

故当年平康长公主看上了头戴宫花打马游街的寒门状元郎,圣上也允了。

只是这个赵家老太太是一千个一万个看不上的,鸡窝里飞出一只金凤凰,金凤凰配了真凤凰夫妻俩同心协力也没能洗干净赵家的泥腿子,到了平康驸马亡故之后,整个赵家也只有扒着平康长公主才勉强在京城站住脚,可赵家男丁没有一个能顶门立户的,一旦平康长公主仙去,赵家也就败落了。

同为宗室女,老太太也就是看在平康长公主的份上还和赵家保持点面上情罢了。

大雍朝的公主也是有公主府的,只不过公主府集中盖在凤栖坊,平康长公主和驸马恩爱甚笃,故成亲后平康就住到了赵家,从没摆过公主的谱,这会儿平康依旧住在赵家,这也是拉拔赵家儿孙的意思。

然而赏荷会却是在平康长公主府里举办的,在这里举办才能引来王妃世子妃公主一品诰命夫人等真贵妇。

平康长公主的赏荷会也就只比纯皇贵妃的牡丹宴低了一点罢了,聚集来的贵妇家中不是宗室就是掌握了实权的人家,为了儿孙们前程计平康长公主也算是殚精竭虑了。

此时平康长公主跟前就来了个不讨喜的侄孙儿。

楚天苟今儿出门前可是好生打扮过的,他穿了一身琉璃蓝的道袍,道袍将他的身形一览无余的展现在了人前。他虽才十五岁,可已经长的比很多男子高了,高挑的个头,宽阔的肩膀,一根银朱色镶白玉腰带勒着他瘦削窄窄的腰,下垂的衣摆隐隐显出他两条笔直纤长的腿来,腰间挂着一个流苏串珠香囊,一只碧玉蝉,头上戴着时下最流行的玄色嵌宝网巾箍着头发如马尾一般顺从的垂在背上。

乍一看去好一个阳刚正气,盘顺条直的少年郎啊。

“侄孙给姑祖母请安。”楚天苟笑哈哈的一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