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节(2 / 2)

卫令悦早被素循寒了心,也知他在算计让自己死。可她一直忍着,一直忍着,忍到她再不还手反击就性命难保时才对素循下了手。

“公子,无论将来你我之间能否善始善终,我都不愿走到你死我活的地步。我想与你并肩携手,却也想要这公平保障。如此就算咱们达成共识,若有朝一日我待你不好,伤了你、让你寒心,你赶我走;同样,若你待我不好,伤了我,让我寒心,那我也该有权自己走。”

岁行云打量着他若有所思,便不再说话,静静等待他的答复。

*****

沉思许久后,李恪昭重将酒盏斟满,仰脖一饮而尽。

“若我给了你要的公平,咱们就当真‘和好’了吧?”他淡淡乜着她,言下之意是默认了她的要求。

岁行云心中顿时大畅,笑咪咪歪头望着他好半晌,主动握住他的指尖。

所谓伴,所谓侣,无非就是握紧对方的手,勇敢向彼此交付自己。

她不确定与李恪昭能走到哪一日,但至少在两人能好好相守的这些年月,她会极尽所能地珍惜。

若到了实在走不下去的那日,她还能将曾经最好的彼此藏在记忆中,洒脱迈开大步走向新的人生与征程。

心中大定,岁行云正要点头,眼珠却骨碌碌一转。

她嘿嘿坏笑,抬了抬下巴指向桌案另一头的酒坛子:“若你分我两杯来喝喝,那便彻底和好。立刻就和好。”

“两杯?你倒想得美。”他淡声冷哼,单臂亲昵环在她肩头,却毫不委婉地拒绝了。

“那,一杯?”她竖起食指,尽量露出讨好的笑。

李恪昭唇角高高扬起,眉眼俱弯,在此事上却还是不让步:“卖乖无用,美人计也无用。半杯都不给。”

岁行云重重倒在他腿上,口中笑嚷:“那和不好了!我同你讲,这辈子都和不好了……”

世人常道,情情爱爱中的小儿女都是傻的。

以往就是打死岁行云,她也想不到自己能做出这种模样与谁撒娇胡闹。

可今夜,当她得了李恪昭承诺会给“公平”,彻底敞开心扉接纳他的瞬间,她与他之间就与从前不同了。不是吗?

既从今夜起两人就不同,那便从亲亲密密、黏黏缠缠的胡闹开始吧!

李恪昭嗓音极尽平淡,佯装无奈地以两指揉着睛明穴,眼底却是波涛汹涌的狂喜。

“你个泼皮小猴,闹得我脑仁儿疼。坐好,耳朵过来,我有话说。”

许多人微醺之际最听不得大声说话,自己说话也需和缓,否则会晕,这事岁行云有切身体会。

于是她“哦”了一声,赶忙收敛,坐起身来乖乖将脑袋支过去,耳朵凑在他近前。

他放下手去,笑了笑,倏地趋近,在她唇角印下又急又重的一吻。

猝不及防的岁行云脑中“嗡”了一通,愣愣扭头瞪他,面红耳热:“不告而取,谓之偷。”

有道是“口嫌体正直”。

虽这么说着,她却悄悄探出舌尖,轻舐唇角。

先是绵软清冽,接着是劲道辛猛,最终回口又是醇厚酒香。

不愧是名酒,这秋露白的滋味实在有些勾魂,只薄薄一点,便叫人欲罢不能。

李恪昭理直气壮:“那你拿回去啊。”

“我拿你个……”岁行云咽下即将脱口的浑话,赧然嘟囔,“不陪你耍酒疯,告辞告辞。”

“做梦呢?”他笑着将她紧紧箍在怀中,低头吻住了她。

急躁,深切,却又温柔。似小狼崽捕住猎物,欲一饱口福,却又要惦念着留多些储做冬粮。

良久后,他拥紧她,蹙眉做不耐烦状,语气里却藏着笑。

“两杯不行,但两口我还是给了,对吧?各退一步,你既尝过滋味,那咱们就是‘和好’。”

岁行云羞臊鼓腮,略一抿唇就是满口秋露白的滋味。

未几,她举目与他平时,红着脸笑得挑衅:“才一口半,哪来两口?”

“好吧,”李恪昭点点头,拥着她站起身来,“走。”

“去哪……诶?!”

惊呼中,李恪昭出乎意料地将她打横抱起:“自是回房。”

等回了房中,想要几口喂几口,反正花月正好,夜还长。

“这么急的?就不能……择期改日?”岁行云羞烫了脸,声音都颤软了些许,却又忍不住笑。

她实在不是个娇软性子,此时虽紧张羞涩,却又有点大胆期待。

李恪昭抱着她,边走边沉声轻笑:“择过的。今日是你生辰,而我是生辰礼。”

“呃?生辰么?我竟忘了,”岁行云红脸笑着,道嘴硬,“随你吧随你吧,你敢送这‘礼’,那我就敢收。”

“年年有今日,‘睡睡’平安,”李恪昭咬字古怪,笑得更古怪,“岁穗。”

</div>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