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1 / 2)

千山记 石头与水 2903 字 14天前

太子笑,“年轻人,哪个没性子,五弟这已是好的了。”

四皇子顺着太子的话替五皇子说好话,道,“是啊,父皇,五弟就是爱较真,五弟心是不差的。”

三皇子笑,“五弟一向性子直率,且又在君父面前,一时心急,方失了礼数。”

连太子都不会说五皇子的不是,大皇子虽想添油加醋,到底忍了,也顺着弟弟们的话,劝了父亲几句。穆元帝倒也罢了。

倒是谢莫如,未料到五皇子去了一趟宫里,就把穆元帝和太子双重给得罪了。五皇子回府时仍是气愤难平,道,“太子只当我有私心,我劝他不去江南还不是为他着想,万一去了有个好歹,要怎么着?”

一听这话,谢莫如不问原由也能猜出是个什么因果了。谢莫如递了盏凉茶给五皇子,道,“昔年刘太公被项羽所擒,项羽要烹太公,刘邦答,分吾一杯羹。”

五皇子茶端在半空,望着他媳妇,一时噎住了。

谢莫如道,“最坏不过如此。”

谢莫如忽然有些不能理解五皇子的想法,问,“殿下生什么气?您劝也劝了,说也说了,已尽本分。”

五皇子长声一叹,“太子有个好歹,朝廷丢不起这个人哪。”

“太子既去,朝廷怎能不做好护卫。再者,南安侯与吴国公都在江南,他们宁可自己有个好歹,也不能叫太子出事。”谢莫如道,“殿下杞人忧天了。”

五皇子道,“我也希望自己是杞人忧天。”

谢莫如问,“陛下说什么了?”

“父皇训了我一通。”五皇子面儿上还有些不大好意思。

“太子是君,殿下是臣。太子是兄,殿下是弟。陛下自然会斥责殿下。”

五皇子见鬼一般望向谢莫如,谢莫如问,“陛下是如何斥责殿下的?”

握着茶盏的手抖了一抖,五皇子道,“就,就是你这样说的。”

“陛下真是慈父心肠。”谢莫如感叹一句,要不说是人都有可取之处呢。如穆元帝,在父亲的位子上就做得不错。谢莫如道,“殿下想想,陛下可是糊涂人?殿下想到的,陛下自然也能想到。陛下对皇子们一向看重,殿下所忧虑之事,陛下肯定虑在前头了。”

“让堂堂储君下江南,这难道不是昏招?”

“正因太子想去,陛下才会让他去的。”谢莫如道,“以后,这江山万年,到底是太子的。对靖江的处置,从一开始,陛下采纳的就是东宫系的建议。或者,陛下是想煅练太子也说不定。”

“父皇怎么会同意……”

“吴国公赵国公都出身江南,倘不给江南系官员建功的机会,他们怎肯在靖平靖江王的事情上出力?不然,为何任吴国公为南安侯副手?南安侯能这么快掌控江南,与吴国公的配合有很大关系。”谢莫如道,“陛下让太子去江南,就是让太子到江南看一看。”

“看江南系?”

“对。用时当用,防时当防。官场中讲究同科同僚同乡同年,但朝廷自来忌讳结党,江南与他处不同,陛下不笼络着他们,他们就会被靖江王笼络去。太子妃焉何会出自吴家?殿下只管宽心,陛下心里明镜一般,太子不会在江南出事的。”谢莫如道,“有南安侯在,江南也不会出事。”

五皇子这会儿早把太子之事抛诸脑后了,认真请教他妻子,“那我这天天去朝中劝太子劝父皇,岂不是办了件大大的蠢事?”这事儿,还是他媳妇叫他去办的。何况,“你以前可不是这样说的。”

“陛下对江南的安排,不是突发其想,他寻思这事儿不知多少年了。”谢莫如道,“不过,就是当年诸葛亮北伐,想必也没想到败在马谡身上吧。只是,人皆有私心,私心会令人犯下大错。”

谢莫如言之凿凿不看好江南形势,不想第二日就被打了脸,南安侯着人送来八百里加急战报,江南匪患,斩首万余。

五皇子琢磨道,“这不像在作戏。”不过,当初为他为了诱敌深入,也战死不少将士。

谢莫如道,“再等等看。”

等了半个月,江南连传三封捷报,共计斩首将将五万。这种数目,就绝对不是作戏了。便是五皇子都不禁拊掌,“以往听闻南安侯的名声,多是在听人说,现下眼见,方知他何等人物。”五皇子在闽地将将三年,一场战事,也不过与南安侯在江南大半年经营相仿。

谢莫如轻按五皇子的手,“再等等。”

然后,这一等,就等到太子代君行赏江南。

☆、第235章 生辰礼~

事到如此,五皇子系已是无话可说。

五皇子说江南危险啥的,在南安侯的战绩前已是不值一提,太子更是说,“当年太祖皇帝转战天下,也没见太祖皇帝怕过。若是怕,便没有今日我们东穆江山。”

五皇子自然不会再多嘴,该说的话,他已是说了,该做的事也做了。人事已尽,接下来就各安天命吧。

穆元帝给江南的赏赐十分丰厚,东宫亲去行赏,这规格更是前所未有。

幸而去岁自有太子巡江南的风声时,六皇子就悄悄的令礼部准备着了,再加上六皇子一向与太子走得近,这会儿准备起太子仪仗,更是尽心。

当然,这些,都与五皇子无关。

现在,许多朝臣见着五皇子都是躲着走的,浑不似五皇子初回帝都时的热络。因为只要耳不聋的人都听说了,五皇子唱衰太子江南行,把太子算是彻底得罪了。虽然太子待五皇子仍如往昔,但,这除了说明太子殿下心胸宽广如同大海之外,就更显得五皇子不懂事了啊。

这等人,不能交。

于是,五皇子就清静了。

正赶上他生辰就在太子出行那几日,谢莫如与五皇子商量着过生辰的时,五皇子没大精神道,“不必办了,没的晦气。”

谢莫如好笑,“自己个儿生辰,有什么晦气的,怕门前冷落鞍马稀啊。”

五皇子叫妻子给说中心事,也不隐瞒,道,“这会儿都忙着太子南下之事,估计就是办了,也没多少人来。”

“殿下这些年,哪怕偶有坎坷,最终也都是顺顺利利的。您哪,还不着紧的趁着这回看一看何为人心,以后这样的机会可不多。”谢莫如道,“再说,就算没人来,还不许咱们自家人吃酒了。不说别人,太子定会来的。”

五皇子感叹,“别的且不说,这面子上的功夫,我便远不如太子。”

“太子做这些年的储君,要是这点本事都没有,才叫奇怪。他已是占了上风,殿下是东宫的兄弟,陛下尚在,东宫自然会宽宏。”谢莫如笑,“别说这个了,有件事要同殿下说,长公主终于把儿媳妇选定了。”

五皇子立刻问,“是哪家的闺秀?”这可不容易,早在李宇松口要娶亲时,五皇子以为文康长公主得十万火急的给李宇定下亲事,不想这一拖就是一年的时间,文康长公主才算择定人选,可见长公主对此事之慎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