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圆正在整理货架,见花锦进来,忙开口道:“花花,今天有个自称跟你认识的漂亮女人,在我们店里买了五六件商品,还说什么上次喝多了酒,言行上有些失态,请你能够原谅她。”
“谁啊?”花锦打开电脑,看了眼出售记录,竟然全是几件价格昂贵的绣品与漆器。
“她自称姓徐,没有跟我说她的名字。要不我把监控调出来,让你认一下人。”谭圆皱了皱眉,“她该不会跟你有什么过节吧?”
“不用,我已经猜到是谁了。”花锦关掉记账表格,对谭圆道,“如果她下次还来,你就给她介绍最贵的商品,不用替她省钱。”
看来是真有过节,而且还不小。她摇头道:“有过节还来买我们店的东西,是想炫耀她有钱?有钱人的世界真复杂,让人看不懂。”
花锦没有说话,在杨家老太太寿宴上时,徐思对她的态度,还带着高高在上的味道,今天忽然就过来买东西服软,难道一晚上的时间,能让她改邪归正,良心受到了谴责?
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她又不会给徐思下蛊。难道是被裴宴知道了?
以裴宴的性格,如果知道徐思来找过她麻烦,肯定会偷偷帮她找回场子。想明白这点,花锦无奈失笑:“不用管他。”
看花锦这个表情,谭圆瞬间明白过来:“哦,我知道了,肯定是裴先生帮你出了气,所以她才吓得跑来示弱服软。不过话说回来,你会不会责怪裴先生插手你的私事?”花锦看似温和好相处,但性格向来好强,她有些后悔把这事告诉花锦了,万一两人因为这个产生矛盾,那就太伤感情了。
“他舍不得我受委屈,帮我找回场子,我高兴还来不及,为什么要生气?”花锦不解地看着谭圆,“你这是什么奇怪的想法?”
“那就好。”谭圆松口气,“我还以为你会像有些小说里的女主一样,嫌弃男主多管闲事,不尊重你隐私与人格呢。”
“汤圆啊,小说虽然来源于现实,但又高于现实。”花锦感慨,“更何况我不是女主,只是一个肤浅的女人。我的男朋友帮我出气,我不仅不生气,还会感到得意,嘻嘻。”
被她这声“嘻嘻”吓得全身发麻,谭圆嫌弃地抖了抖:“拒绝吃狗粮,你离我远一点。”
得罪裴宴后的那几天,徐思一直吃不好睡不好,发现家里的生意并没有出现什么问题后,她偷偷松了口气。
当她真的把这口气松下来以后,就出了大事。徐家生产的餐具被查出不符合产品规格。有网友发现,徐家企业现任总裁徐毅与圆盼副食公司总裁关系密切,这件事爆出后,就有无数消费者在网上严厉谴责,说什么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圆盼副食闹出的食品安全问题几乎全国皆知,最近一个月热度刚降下去,因为这件事又热闹起来。
尽管徐家并不生产食品,但在消费者眼里,徐家旗下的企业跟圆盼副食就是一丘之貉,不值得信任。
徐思的父亲跟徐毅为了解决这些事,忙得焦头烂额,网上那些人就像是打了鸡血般,把徐家企业开创至今发生的安全事故,还有质量问题全都爆了出来,电视新闻也开始播报这件事。短短一周之内,徐氏企业的产品销量极速滑坡,无数产品遭到抵制与退货。
“事情怎么会闹到这个地步?”久不管事的徐老爷子知道这件事后,把两个儿子叫到自己的书房,把两人大骂了一顿。
“徐毅,企业是交给你掌管的,事情闹得这么大,你责无旁贷。”徐老盯着两个不争气的儿子,疲倦地叹息道,“我常常跟你们说,人在商场,能不得罪人,就尽量少惹事,可是你们是怎么教育孩子的?”
“徐思在学校欺凌同学,你们不好好管孩子,只知道把她送到国外去。现在已经二十七八岁的人,除了吃喝玩乐什么都不管。还有长辉也是,整日里吃喝嫖赌,玩车玩女人,几个月前去拘留所关了一段时间也没学老实,在孟家调戏人家的女朋友,你们好意思去求裴宴原谅,我这张老脸都不好意思去见他。”越说越生气,徐老差点喘不过气来,吓得徐家两兄弟又是捶胸,又抚背,才渐渐让老爷子缓过气来。
“子不教,父之过啊。”徐老痛心疾首道,“就算徐家有百年的基业,也禁不起你们这样折腾。你们好好想想,最近究竟得罪了哪个大人物。还有徐毅,你以后离裴存海远一点,这种不记他人恩情的白眼狼,随时都有可能咬人。”
“爸,近期除了长辉得罪裴宴,我实在是想不出别的了。”徐毅的兄弟徐强抖着腿道,“要我说,这事儿也不能全怪我们兄弟,长辉小时候,您老不也挺溺爱他嘛。”
“你少说几句。”徐毅瞪了徐强一眼,“爸,不管这事跟裴宴有没有关系,我明天都带着长辉亲自上门道歉,你别气坏了身体。”
“好。”徐老叹口气,“这段时间,你带着长辉好好接触公司的事,不能再任由他胡闹下去了。”
徐强暗地里撇嘴,老爷子就是偏心,嘴上说着长辉不好,但公司上的事,还是交给了二弟一家。
“爷爷。”徐思顶着一双哭得通红的眼睛敲门进来,话音还未落,就跪了下来,“对不起,爷爷,这事是我惹出来的。”
“怎么回事?”徐强怎么都没想到,这事竟然跟自己女儿有关系。
“那天我看到花锦对长辉不礼貌,心里很不高兴,就找了她一点小麻烦。哪知道被裴宴知道了,所以他就……他就……”徐思捂着脸痛哭失声,“爷爷,爸爸,二叔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徐老又是气,又是无奈,半晌后才道:“裴宴脾气向来不好,你去招惹他女朋友干什么?”
“我并未做得多过分,只是多说了几句话而已,哪知道花锦手腕高超,让裴宴费尽心思护着,连我们两家的脸面都不顾。”徐思抽噎道,“早知道会这样,那天花锦在洗手间嘲笑我,我就该忍下来的。”
“汤圆,空调你开的多少度,为什么我后背有些发凉?”花锦停下绣腰带的手,看了眼时间,还有一个小时,她就该下班了。
不知道她家可爱的裴宴宴,晚上会带她去吃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花花:只要裴宴宴一撒娇,我就无法拒绝,美色惑人啊
第55章 一辈子
绣长寿腰带时, 花锦绣得很慢,谭圆看了很久, 才发现花锦用与正红颜色相近的暗线, 在腰带上绣了几乎看不见的寿字。
“花花, 他们又不懂,你绣这个上去做什么?”谭圆见“寿”字是用老式暗针手法与腰带布料融合在了一起,“就算客人看见了, 也只会以为这是印染在布料上的。”
“这是一条祈福的腰带,年长的妻子希望丈夫身体康健, 福寿延年。”花锦笑了笑,“我绣的不是腰带,而是祝福。”
谭圆愣了愣,没有说花锦多此一举,反而点头:“原来是这样。”
“小时候,我外婆对我特别好,会偷偷攒钱给我买漂亮的袜子,头绳。”花锦刺绣的手未停,语气却带上了怀念, “我成绩好,几乎每次期末考都拿班上第一名。每当这个时候, 外婆就会去县城里给我带好吃的东西。”
对于那时候的她而言,五毛钱两三个的花卷,五毛钱二两的瓜子,都是无上美味。现在她吃过无数有名的零食, 可惜记得最清楚的,还是等待外婆从县城回来时的那种期待与雀跃。
咸咸的瓜子,她吃掉瓜子仁以后,还要拼命吮吸壳上的盐味,才会不舍地吐掉。
外婆生病时,如果她有钱,又足够的强大,就能送外婆到最好的医院接受治疗,让她老人家长命百岁。她这一切,爹不亲,娘不爱,唯有外婆把她当做宝贝疙瘩,可她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外婆受尽病痛折磨而死去。
谭圆心里有些难受,她把手轻轻放在花锦肩膀上:“花花……”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花锦对某些客人会格外有耐性。
“没事,我只是瞎念叨。”没想到谭圆比自己这个当事人还要难过,花锦反而忍不住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大爷跟大妈跟我有过一面之缘,我当然希望他们两人都长命百姓,无病无灾。”
“也不知道你是什么气场,来店里的那些上了年纪的顾客,都很喜欢你。”谭圆摸了摸自己的脸,“不都说圆脸比较讨长辈喜欢嘛,这个定律在我身上后,怎么就失效了?”
“你也很讨老人喜欢嘛,也不想想有多少老人见你讨喜,买了漆器回去?”花锦停下刺绣,伸手捏了一把谭圆又软又滑的脸:“每年你家那些亲戚,给你多少红包?哪像我这个孤家寡人,每年靠着蹭你的红包收入吃大餐。”
“谁让你喜欢蹭喜气呢,我收了红包,请你吃饭,也算是让你蹭喜气了。”花锦摸了摸下巴,“看来你蹭的喜气很有用,等你跟裴先生结婚,一定要给我封个特大红包,我要蹭回来。”
花锦愣了一下,随后笑开:“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