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文帝看着这个他一直都挺宠爱的儿子,满心失望。他现在还没决定要立他还是立别人,虽然知道他不可能做个贤明之君,但心里多少是偏向他的,因为他是所有儿子里最孝顺的一个,却不想他竟然如此迫切的扫除障碍,不择手段。
摆手让他下去。
萧光珌感觉到他神色眼神都有点不对劲儿,不由的心里有些着急,却也只能退下。
楚文帝召见了裴芩,又问她,“你觉得立谁为储最为合适?”
裴芩眸光飞闪,“皇上!若说之前,那必然是太子最为合适的。”
“朕就不能从你嘴里听句实话!?”楚文帝怒沉了脸。
“皇上!太子或许有罪,但罪不至废黜,且皇上有一好嫡孙!”裴芩笑了。
太子是皇后所出,是正统,自然名正言顺继承皇位。
楚文帝想到之前太子瘠人肥己,户部大半官员落马处死,又主谋南狩之事,就让他心里怒恼。若没有南狩,他也不会病来山倒,一下病那么严重。
裴芩看他神色变幻,“皇上!您吃的丹药给臣一颗吧!”
“对了!那虚道人也确实神奇,朕召他过来,也给你看过,开上些丹药吃!”楚文帝说着,就让人去传那虚道人,“前几天朕就等你来,结果你一直忙的没进宫。这次正好看看可能治好你的寒症!”若能调养好,让她也有个子嗣,才得以传承她和墨珩继续为朝廷尽忠。
裴芩没有拒绝,等着那虚道人过来。
不是一个身穿道袍,面色红润,头发虚白的老者,精神矍铄的进来,仙风道骨的飘然而至,对皇上见礼。
楚文帝叫了平身,让他给裴芩看诊配药。
那虚道人应了声,“还请裴将军伸出手来。”
裴芩冷眼看着,伸出手放在脉枕上。
那虚道人一摸脉象就直言道出裴芩的女子身份,身中寒毒,子嗣艰难。
她身体那么畏寒,墨珩天天烤着火暖了她几个月,即便没有人告诉她,都在说她一年半载就能调养好,裴芩也不是真傻,早就猜出她不能再怀孕的事。
即便她与众不同些,但也终究是个女人,不能再生育,且膝下只有两女无子,也直接打击到她,能让她心乱,然后用了他的丹药。那虚道人拱了拱手,“裴将军这身子再晚些时候,只怕大罗金仙都不一定能调养好。幸好碰上贫道,给将军陪上些丹药,只要长期坚持服用,不出一年,管保裴将军能喜怀麟儿!”
萧光珌一早就有安排,若不能事成,那虚道人接手,务必要按捺住裴芩,说动她也吃上丹药,在丹药里做文章。
“皇上!你知道这个老道是干什么来的吗?”裴芩看向楚文帝问。
楚文帝看她这么问,接道,“干什么?”
“趁你病要你命。”裴芩冷声说完,一把掏出手枪直接上膛,对准那虚道人,砰的一声响。
那虚道人还没反应过来,脑门上赫然一个血洞,惊不可愕的扑通倒下。
“裴芩你这是做什么!?竟然当殿杀人!”楚文帝一惊。
殿内伺候的几个宫女太监吓的脸色一变,也扑通一声纷纷跪下。
“把伺候他的童子和他炼制的丹药全部搜过来!”裴芩却看向石瑞道。
这会石瑞哪敢听她的,惊魂未定的看着皇上。
楚文帝想到她那句‘趁你病要你命’的话,也心里发沉,鹰眸犀利的看着裴芩。
裴芩迎着他的目光。
“去。”楚文帝看了她一会,吩咐石瑞。
石瑞应声,立马带人出去。
楚文帝这里也有还没吃完的丹药,是准备睡前吃的,拿出来,宣了太医。
当值的张太医一直都是皇上的御用太医,宣召他时,他却喝醉酒落水,淹死了。
他一死,楚文帝立马怀疑起手中的丹药,把所有太医全部召来。
最后鉴定为丹药里含有微量的砒霜。
楚文帝一听是砒霜,登时震怒,面色铁青涨紫,恨恨吐了一口血,倒下来。
“皇上——”
一旁石瑞几个立马接住他,“皇上!皇上!”
楚文帝已经陷入昏迷。
太医立马上前救治。
不过半个时辰,面色红润身体看着大好的楚文帝,一下子到了病危的地步。
“逆子…。逆子…。”楚文帝自己的帝位都是经历了一番血杀得来的,所以他能理解为争皇位使些手段,若没有手段也坐不稳江山。可年纪渐迈的他接受不了他宠爱的儿子对他下毒手,要他的命。他本来就没多久好活了,还嫌他死的不够快,要送他更快一步走上黄泉路。
殿内横着那虚道人的尸体,是裴将军的手枪打死的,而这那虚道人是和庆王找来送进宫的,众人都知道楚文帝恨的是和庆王,他也再与皇位无缘了。
白日里还烈阳高照,到这晚间,就狂风大起,阴云密布,隐隐的雷声翻滚着,从远处传来。
裴芩出去一趟,立马召集禁卫军,又召集她的人马。
楚文帝已经昏了过去。
石瑞焦急的出来,“裴将军!是否要召集几位阁老大臣进宫?”
裴芩眼神闪烁了下,“这就去召几位大人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