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 / 2)

小黄“唔”一声,虽没像如意那样躲躲闪闪,但也少许避远了些,偏生那群野猪精非要自己找上门,一群人呼啦啦地围住他们,领头的上下打量一番小黄后还说了句戏本子里面流氓标配台词:

“哟,这是那儿来的小美人啊,何不从了哥哥我,包你吃香的喝辣的!”

“你,你……”如意听闻,气得手抖,指着小黄道,“你可知她是谁!”

“老子知道!”野猪精将手里捏着的一个物什抛上抛下,口里大言不惭道:“老子的压寨夫人!”

其余野猪精听罢皆哄然大笑。

小黄脸上一直没什么表情,听到那句话也不生气,一则,极清经常教育她,遇事不可轻易恼火,小不忍则乱大谋,二则,这么一群人,她还真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于是她拍拍如意的肩,小声安慰道:“我没事的。”

如意小声回她,“六儿姐,我不是怕你有事,我是怕他们有事,我怕你一气之下打死人。”

小黄一口气没提上来,连咳三声,咳得涨红了脸:“……不会的。”

她虽是顽劣些,但还没有顽劣到这种地步。

又补一句,“我做事有分寸的。”

那头领见小黄二人嘀嘀咕咕不把他的话当一回事,分外恼怒,又见小黄咳得双颊绯红,眼眸含水,色心陡起,伸手就去捏小黄手臂,“小美人儿,不如现在就随我回寨子吧。”

眼见野猪精大手抓来,前一刻刚表露过自己做事有分寸的小黄迅速侧身避开后,条件反射猛砸了一个手刃上去,只听“咔哒”一声脆响,下一刻,那野猪精已抱住自己的手臂跪在地上哀嚎起来。

四周围着的野猪精呆了半晌后,稀稀拉拉散开了。

如意在旁边擦把汗:他说什么来着的。

“你是新来的吧。”小黄问。

“是是是,是是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姑娘饶命。”

“兄台误会了,我向来本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废你一条手臂因你对我心怀不轨在先。现在我俩已经扯平,我自是不会再为难……”小黄说着说着突然顿住,她的视线落在野猪精原先一直抛耍着,后来掉落在地的物件上。

那是一块水色白璧,中间蕴着点血红,雕成一只凰鸟模样,血红便凝在尾羽,宛若赤火流云。玉佩背面正中,笔锋清雅地刻着一个“黄”字。

小黄将玉佩拾起,握进手中,然后一把提起野猪精的衣领。

“我问你,这坠子你哪儿来的?”

***

小黄在野猪精洞穴里找到了旸谷。

他趴在一方石台上,双眼紧闭,脸色也苍白的厉害,嘴角以及衣服的破口处,依稀可见淤青和渗血的伤。

小黄看着心疼极了,她强忍住当场将野猪精碎尸万段的冲动,走上前轻声唤着旸谷的名字。

男人的睫毛动了动,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在看清眼前人后,瞳仁里陡然变得清亮,挣扎着要爬起来,被小黄扶住。

旸谷声音喑哑,“师姐。”

“怎么会弄成这样?”小黄皱着眉,小心翼翼地揭开旸谷伤口处,被血浸泡后发硬的布料。

布料已经与皮肤粘连一处,揭开时连带着也会扯到伤口。旸谷下意识地抽口气,闭了闭眼睛,复又睁开,眼神温柔地望着小黄,“师姐,我想你了。”

他握住小黄的手,将她往自己身前带了一点,“我等了你很久,你却一直都不曾来。”

“你不来找我,我想,那我去找你好了,我记得你说过,极北的昆仑虚,是你家。”

小黄哽着嗓子,“你……怎么来的?”

旸谷笑了笑,“原是在海上飘着,挺慢的,后来遇到南风,让它驼了我一程,速度也就快多了。”

小黄听罢,用指节在旸谷脑门上敲了一下。

旸谷惊异地捂着脑门道:“师姐,你为什么打我?”

“打的就是你。”小黄眼睛红红,用手揉了揉旸谷脑门上被她敲打的地方,“你怎么那么傻,你怎么不能多等等,多等等我就来看你了,你也好少吃点苦。”

旸谷一脸认真:“可是我不想等,我想要快点见到你。”

小黄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洞中清浅的风将她的鬓发吹得有些散乱,有几缕蹭到旸谷的脸上,被她拂去。指尖触碰到旸谷的皮肤,柔软而温暖,而手指则像是沾染了旸谷的温度般迅速发热。

小黄下意识地加重了揉旸谷脑门的力道。

“唔!”旸谷痛得叫了一声,然后拉住小黄的衣袖问:“师姐,你的脸又红了,你是不是觉得这里很热?”

小黄:“不,你师姐我脸色就这样,下次再看到别问了。”

旸谷:“哦。”

小黄松开手,从袖里摸出方才那块玉佩,重新帮旸谷挂在脖子里,“莫再弄丢了。”

旸谷低头,“居然在师姐这里。”又说,“这不是我弄丢的。”

小黄叹口气,“也莫再被人抢去。”

“也不是被人抢去的。”旸谷开始讲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离了九重天,一路北行,问风问水,终于颠簸着到了昆仑山脚,想到小黄同他说过,拿她给他的玉佩去昆仑虚,山中人看见玉便会放他进去。

旸谷照做了,头一遭就碰上野猪精一伙,不问缘由抢走他的玉,还打伤了他。

小黄忍住骂人的冲动,道:“这还不算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