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那行问。
“看来,甘正林先生说的可能是事实, 肇亊车奔驰亊发第二天在邻县一个修理厂修理, 所以那天我们在红阳收费站没有见到这辆黒色奔驰回红阳。我也打电话寻问了修理厂, 对方回答确有此事。不过, 因为亊故死了两个人, 处理可能要……”
“没关系, 严格按法律规定, 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丛重说。
那行仔细打量了一下甘正林全身,说: “那好,你回去吧,别走远,有事好找你。”
丛重对甘正林说: “都是你,惹那么大的祸,还死了两个人,你叫波洛怎么处理?”
那行说: “待我们和邻县交警勾通一下,如果单纯是无意的车祸,就按交通肇事处理。啊对了,听邻县交警说,华玉凤和杨木的家属来了,这事……”
“我们来接待好了。你放心,该陪的我们公司-定要陪。”
“那就麻烦师傅了。”那行说,“师傅,你们可以走吧!”
丛重对甘正林说: “不还谢谢那队?”
甘正林向那行躹躬道: “谢谢那队,谢谢!”
众人目送着丛重和甘正林离去。
丛重和甘正林走后,季一天说: “丛重这小子真的变了。”
黄玉姝说: “变了吗?我看没变。”
“你就爱和我顶!”季一天走出门去看了一下,外面无人,便回身对那行笑着说: “波洛,可以叫你的人进来了。”
在去红化公司的路上, 丛重驾驶着奔驰不快不慢地行驶在路上。天空飞着朦朦细雨。雨点飘落在轿车的挡风玻璃上, 密麻麻的-片, 模糊了丛重开车的视野。
“胖子, 看来李治中三人没有食言。那一百万元可以打出去了。”
甘正林说:“我现在就打。放心吧, 这事万无-失!他们收了这么大笔钱, 理所应当地为我们卖命。”
丛重说: “胖子,你要一直这么想你就错了。我问你,人的一生最怕什么?”
“没钱。”
“错!”丛重说,“我告诉你,人的一生最宝贵的是生命,而支撑这个生命存在的有两根根本性的支柱。这就是亲情包括爱情丶经济包括钱。这两根支拄,无能那一根短了,生命就会受到威胁。就是因为这个,不少人因失去亲情而因失去亲情的支柱而与一切为敌,因无经济的支撑而挺而走险。但是,当这一切都穷尽,要结束他的命的时候,他怕了。他会不顾一切的抛弃前两根支柱,只存一个信念,只要活着,他什么都干得出来。所以,人的一生最怕的是死。”
稍顿,他又说,“比如我吧,钱、名、利我都有了。按你这么说,我啥也不怕了。但我仍然怕死!我做这一切都是使自己不死,或晚一点死。胖子,就连我都怕死,何况李治中、罗铁、匹三呢?”
“可是他们发过毒誓呀!人不能不守信念吧?”
“什么毒誓?什么信念?统统是一张纸。李治中他们是過到文明警察的审问嘴才那么硬,要是過上我他们早就招了。”
“我知道,丛重打人十分利害。”
“所以,我当警察的时候为什么破案那么容易?波洛要是学我打人的一半功夫,李治中三个无能早就招了。”
“你的意思是说,李治中他们在文明审问的情况下他们会坚持,但当动刑审问的时候,他们就遭不住了?”
“不用动刑,也不用打,就审,连续不断的轮翻的通宵达旦的审,反反复复的问同一个问题,直至问得你神魂颠倒,六神无主。在加寒冷、肌饿、疲惫,睡觉不能坐卧不安。所有这些,不说杀人的事不是自已所为,就是自己干的,也会在不动你一根毫毛下让你画招。这就是波洛,不光是波洛,也是所有人民警察的绝招。”
“这么说,李治中他们将来最终会供出我们的?”
“不是将来,而是己经供出了!你没见那行那表面看去似乎焦头灿额,其实心中暗藏喜悦的表情吗?这就是我为什么要亲自带你去,而且我还首先说我来自首的目的。”
“原来你是去摸警方的底?那么,既然李治中都招了,为什么又放我们走呢?直接将你我抓了不就得了?”
“这你又外行了。共产党的警察办案不像过去国民党的警察办案,可以随便抓人的。像我这样在红阳,无论在市里,在警局,在社会上都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们不会因一个两个人的招供而抓我的。他们要的是证据。有人证,还要有物证。有了证据还要经层层审批。起码要经季一天甚至周明亮批准才行。可是你知道,季一天是我在刑大时的直接领导,周明亮是当时的公安局长。他们要动他曾结的部下,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他们不会签字的。这么一来,时间就拖到春节了。”
“可是,最终,春节放假上班以后,他们还是要抓人的呀,我们怎么办?”
“哼哼!”丛重冷笑道, “到那时,一切都晚啰, 哈哈!”
甘正林看着丛重笑,一脸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