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做,一方面是进一步弄清碉楼里的情况,拖延时候,稳定罪犯情绪并向罪犯喊话,劝其投降自首,一方面防止他们在劝降失败的情况下,等待最佳时机向碉楼发起总攻。季一天的安排无疑是稳妥而慎重的。
这时,碉楼里的甘正林从那边走过来对丛重说:“丛总,警车好像开走了不少,警察也少了许多。唉, 他们 是不是真以为我们都在奔驰车上被炸死了, 因而要撤退呢?”
“再仔细观察!”丛重说, “即使他们都走了, 我们也要等到晚上才能离开这里。”
“为什么?”
“那行厉害得很, 他英明善断,很会声东击西,要不, 人们怎么会叫他波洛?”
又过了一会,甘正林又过来对丛重说: “丛总,不好了,停车场上好像来了很多游客,正准备往这里走呢!”
“那些警察呢?”丛重问。
甘正林说:“没有几个了, 好像在劝说他们不要往碉楼走。哎,要是那些游客们不听劝阻来了怎么办?”
“我自有办法。”丛重说。
正说时, 碉楼外传来从话筒发出的声音: “丛重, 你给我听着, 我是季一天。 ”
甘正林一惊, 紧张地对丛重说: “啊!丛总,季局来了,怎么办?”
“紧张什么?丛重说, “我还怕他不来呢!听他怎么说。”
“丛重,你要是还有一点人性的话,你听我说。”季一天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恰似遥远而空旷,但在丛重和甘正林听来, 字正腔圆, 铿锵有力,既清晰又铮亮。
“你知法犯法,杀人不眨眼,良心泯灭,罪该如何,你心里自然明白。我出于当过你过去的领导,归劝你一人做事一人当,放出大嫂陈茶珍,放下手中武器走出碉楼,向警方投降自首,接受法律的处治。你有什么冤,有什么仇,有什么不平,都可以向我们说, 向法庭申辩。这才是一个知法者应有的担当和勇气!出来吧,小子!只要你不再与人民为敌,不再做危害人民生命财产,灭绝人环的事,我保证你以一个公民的身份活着走上法庭享受你公民应有的权利。出来吧小子,带着你的同伙和人质陈茶珍大嫂出来吧!你是知道的,人民警察绝不会对一个投降自首者开枪!”
甘正林听了季一天的喊话,心理防线开始漰漏了,他颤抖地说: “丛总,怎么办?季局说得有理啊!”
丛重说:“你听他的胡说?那是诱降!我们如果按他说的做了,即使他不开枪,那行和那些警察为了抢功早就对你我开枪了。人都被击毙了, 何来去法庭上说理?”
“那怎么办?”甘正林问。
“任他喊,不听不理,不回应。这样,时间长了,尤其到了晚上,他们就会以为我们不在这碉楼里而自动撤走。”
“要是那些游客进来了,或他们強攻进来了怎么办?”甘正林又问。
“他们现在不敢!”丛重说。
“为什么?”
“你知道这碉楼是什么吗?”
“不就是古代修的炮楼吗?”
“这就对了。这碉楼是国家批准保护遗产,有上千年的历史,政府和人民都不允许对它有半点损坏。你想,他敢强攻吗?”
“这和他们强攻有什么关系?”
“你呀,瓜娃子一个!”丛重指着手里的那个铁皮钱箱子说,“就凭这个他们就不敢。走,准备上顶楼去!”
随着季一天的喊话,带警犬的特警已经来到碉楼门口。但一看,碉楼的铁门关着。门上写着游人止步。两只警犬望着那铁门奔跳着,不断发出“嘘嘘” “旺旺”的叫声。这意味着,罪犯就在碉楼里,而且随身可能携带有爆炸物。
于是,特警向那行发出了摆手的信号。这摆手意味着贸然进攻有凶险。
为了防止意外,那行请示季一天道:“季局,据特警侦察,凶犯就在碉楼里, 而且可能携带有烈性爆炸物,强攻可能有凶险,怎么办?”
季一天知道, 这凶险包括人质被杀,碉楼被炸。然而这都是警方不能接受的。于是他对那行说: “你们暂且不要行动。让我继续对他喊话试探。”
那行说:“明白。”
“丛重, ” 季一天继续用话筒喊道,“你不要以为你不吭声, 我们就相信你们不在碉楼里。你也不要侥幸,我们会撤警让你们逃走。我们有充分的证据证明你们在碉楼里。为了让你有一个充分的时间考虑, 我们劝说游客暂时不去碉楼参观,我们的警察也暂不进攻。作为你过去的领导, 我再次给你一个悬崖勒马回头是岸,争取宽大处理的机会!”
说完, 他与黄玉姝交谈几句, 便又对碉楼喊道, “丛重, 你给我听好, 现在是上午八时二十分, 给你不超过一个小时的考虑, 九时二十分以前你必须作出选择, 要么, 放下-切凶器,带着人质出来自首,要么顽抗到底, 那将会死无全尸。我季一天说话是算数的,现在计时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