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次是看着蓝泠说的了。她不动声色的朝旁边动了动；这人离自己太近了。

“我们这些做前辈的也无法干预些什么，小辈的路还是要他们自己去走。”蓝泠话中有话的说，“我们且看着。”

“我们且看着。”黑衣女人说道，“十天不到的时间究竟能否让我恢复辉煌。”

女人那天说的话还在耳边回响着。周凌云提着一盏小灯，注视着外面的动向。比试在即，羽家的人手也逐渐向着金台那边密集。神鸟阁还是和之前一样被法阵和修士保护的密不透风；只可惜他的攻击不是直晃晃的冲着那里来的，它早已经被埋在了深深的地底下。

他检查过方块了，和之前一样，没有任何人或者是活物惊动它们。现在只要等待就好；时机会带来最终的结局。

“看起来你说到做到了。”背后的灵气波动忽然膨胀爆发，周凌云觉得呼吸有些困难，但是他不动声色的忍住了。他们是合作者，是对等的。在她面前，他不能显示出弱态来。“金丹后期的修为。看来这一次，好运站在我们这一边。”

“好运？”女人忽然笑了，她的嗓音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沙哑，只是还透出了些许的疲惫。“你也相信气运？倘若如此，我似乎不是一个被气运所眷顾的人，每当我即将爬到顶峰的时候，厄运就会把我往下拉拽，直至跌入深渊。我就像是条被扔在浅水坑里的鱼，只能可笑的苦苦挣扎。”

周凌云想起了紫谛说过的那些话。他忽然有些想要点头赞同，但是最终还是抿了抿唇，说道：“那只是一句措辞罢了。”

女人笑了一声，盘腿坐下。她的眼中闪过了坚决的光芒，一字一顿的说道：“那就看看我们两人今番能否翻身吧。我的状态已经可以了，现在就开始吧。当年紫谛在我的血纹戟上刻下的暗阵只是个残阵，当时的情况没能允许我们两人完成它。若不是它带来的反噬，我又怎么会那么轻易的被那些老鬼们关起来……也罢。我相信你的手艺；现在，也时候完成你师父未竟的事情了。”

她的丹田之中闪过一道灼目的红光，化作雕刻着繁复兽纹的长戟出现在两人面前。周凌云注视着那曾在脑内演推过千百遍的纹理，轻轻的点了点头。

“那我就开始了。”他说。

“时间过得真快，不是么？”羽真岚垂着手，“再有不到三天的时间就要轮到我们上台了。”

苏含读者残卷，漫不经心的应和着她的话。继一品考核的时候，考官们在题目上虚晃的一招之后，二品器师也沿袭了这个路子，出了一个看着吓人，但是实际上并没有那么困难的题目。当然，能够有资格参加二品器师考核的人自然比之前的参加者们要来的沉着许多，结果也都还可以。苏含知道勾玉峰还有几个外门的器童过来参加了考核；除了一个炸了炉之外，其余的人都顺利的通过了。

至于那个叫做李振林的人，他似乎并未受到羽真岚的嘲讽的影响，还是出现在了二品器师的考核之上。不出意外，他又是首个完成自己的炼制的器师，并且品质高的惊人。

为这件事情烦心的是羽真岚。由于她现在的身份，还必须得听从羽真晟的命令。而后者显然是不愿意见到那个傲慢的李家少主在自己的场子上大出风头的。

“他是个快手。”羽真岚的话又回想在了苏含的耳边，“总喜欢领先一步，无论是大大小小的事情。别这么看着我，你们青玄和珍宝阁很少接触，但是羽家和李家的关系似乎没那么简单。不过这次他是没有这个机会了；我不会给他的。”她一面把玩着自己的头发一面露出了冷冷的笑：“这是条死命令。我必须在速度上赢过他。”

李振林会注意着她们，即使是在自己手中的器最为关键的时候。这一点苏含也在他的前两场比试之中发现了，他总是掌握着四周众人的动向，哪怕他们根本算不上是他的敌人。只要羽真岚比他还要快，他的内心就一定会受到影响。羽真晟似乎是希望他因为这点而加快自己的炼制速度，导致纰漏的出现。

苏含不打算做什么。周凌云这几日一直都没有动静，只是严厉的吩咐了苏含和羽真岚不要过来打搅他。没有命令，那考核怎么发挥，自然要由她自己说了算。她不打算太快；慢工出细活。

她摩挲着手腕上的祥云纹身，心中忽然飞快的闪过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