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么个好小伙子,结婚一个月就死了。而且我儿子平常无痛无病,无伤无灾的,怎么就会突然死了?好端端的一个年轻小伙子,怎么就死了!”吴飞妈声音里满是伤痛,说得一些妇人也是抹了摸眼角。
“就在刚刚半个小时前,我从铺子离开,回到自个屋去,看见我提前回去做饭的儿子死了,他身边就有这个女人!”吴飞妈恨恨地看向孙梅。
“我儿子对她还不好吗?饭不要她做,衣服不要她洗,铺子的事也不要她忙活,就好好地供着她。我想着她刚刚嫁进来,不干活就不干活,过些日子知道我们辛苦了也就晓得体谅了。”
“可是我没想到,我体谅出这个结果!”吴飞妈语气有些哽咽,连着给自己舒了几下胸口才能继续说话:“那个女人被我抓到现行了,就跑着离开我屋里。我带着我们老吴家的人带着我儿子追了一路,就想要个结果。结果也摆在眼前,这个女人跑到这野男人家里来了!”
第90章
听着吴飞妈一声声控诉,所有人都没打断这个新近丧子的中年女人。
而事关其中的家长之二,张老丈也是满心的替对方遗憾。不过遗憾归遗憾,没做的事不能让他儿子担。老爷子这样想着,面上神色有些沉重。
中年警官听完吴飞妈的话,伸手搭了一把,免得对方因为伤心太过而摔倒。
他说道:“您节哀。出现意外,我们肯定得管。但是你们凤凰街不属于我们这个片区,还得请那边的同志来处理。从你儿子出现意外的原因上下手,这样才能不放过凶手。这位大姐,你看我说得在理嘛?”
“那这一男一女偷情的事怎么算!唯一有动机动手的就是他们两!”吴飞妈做着生意,懂点法,但是气上心头,连菜刀都能摸起来砍人,何况是这明显延后处理的官方措辞。
中年警官也没办法,让同事们把人先去努力疏散人,自己这边吴飞妈做工作。
孙梅在一边看着,时不时吸一口冷气。吴飞他老娘实在是疯了,刚刚死命揪她头发,可能都给揪秃了。
孙梅把濡湿的手拿下来一看,手上一片红,怪不得疼得要命。她看这样吴飞妈,在心里暗骂:迟早送你和你儿子一块去死!
可没等孙梅把手擦一擦,从不远处赶来的孙母惊叫一声:“我的闺女啊,谁对你动的手!”
孙母是听说自己女儿偷情被抓到赶过来,原本还怨怪自己女儿不争气,有个好的不知道珍惜,只想着张二虎那个穷蛋。可一见了孙梅的惨状,孙母所有对孙梅的怨愤全没了,只想着撕回去,让那个对她女儿动手的人知道错!
孙母猝不及防地出现,踮着脚看了看孙梅头上,轻轻一碰,孙母手上就多了几缕头发,那些发丝上还带着血迹。这等场面,对于一个母亲来说简直触目惊心!
“谁动的手!”孙母怒气汹汹地扫视了一圈周围的人。
场中能落在她眼里只有几个熟人,张老丈这个老家伙肯定不会打人,那就只有吴飞他老娘了!
孙母朝着吴飞妈蹿了过去:“是不是你!你凭什么对我女儿下这么狠的手!”
孙母晃了晃自己的手,让对方看到那几缕带着血丝的头发。
她本以为吴飞妈会有点心虚,谁知道对方脸上竟出现一种痛快的神情。
孙母面色一变,觉得心头不妙,眼睛在一群警察身上扫了扫,有些心虚地想着:难道警察还管家务事了?她的女儿也是傻,非要和张二虎见面。不过她女儿一向乖巧,除了之前为了嫁人闹过一次大的之后,之后还不是乖乖听着她的话嫁人了。
以她女儿胆小的性子,可做不出什么偷情的事来,这是孙母的看法。不过看着吴飞妈的神情,让她心里一慌。
而吴飞妈不仅面上不慌,心里也爽快得很,甚至还嫌弃扯得轻了,最好把那个女人扯秃才好!被孙母的表情逗乐,连警察那些官方的话吴飞妈都能冷静地听了下来。
中年警官有些为难地努力说道:“这样,我们先叫邻区的同志过来,不然我们这边都是张大虎的同事,您也做不到完全放心。”
说到张大虎,这才算让吴飞妈同意让凤凰街那边警察过来处理,先查看尸体,检查尸体死因。
而听了中年警官后面说的话,孙母有些诧异地靠近了两个吴家人抬着的东西。
偷偷地掀开一看,死人面色的吴飞吓得孙母一个屁股墩儿摔在地上。
她一脸见了鬼的样子道:“怎么就死人了?怎么回事?!”
吴飞妈和中年警官达成了基本共识,这才有空和孙母扯皮,眼含恨意:“怎么回事?你问问你的好女儿,案发现场可只有她一个人。
孙母看向孙梅,问她:“梅儿,到底怎么回事?”
孙母脸上也急了,这死了一个丈夫可不是小事,而且吴飞作为女婿孙母满意得很,万万想不到这才结婚一个月小两口就出事了。
这时候被问到的孙梅怎么想?杀人的罪名她肯定是不能担实了。这些多事的人类对于死人也看得重要,还要查东查西,杀人的人还得关到牢里去,真是麻烦。
孙梅咬了咬唇,在所有人视线下缓缓开口:“我…我不知道,吴飞突然就倒了下去,和我没关系。”只要吴飞的死和她无关,其他的吴飞妈也拿她没办法。
可孙梅的话,吴飞妈是不信的。她认定了,吴飞的死就是张二虎和这个贱女人孙梅搞的鬼。
两方各执一词,警察也没办法,只能证据说话。证据偏向那边,那边就有事实支撑,可以让人信服。
看完了吴家人上门砸门,又看到孙母出来维护孙梅,当事的三方都到齐了。比较惨的就是张老丈家,门被砸了,多少年在邻居心里留下的好感也得到了一种猛烈的冲击。
就好比一个人做好事做了一辈子,但是突然他杀了一个人,许多人便觉得他靠不住了。
没一会,凤凰街的警察们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突然听见出了命案,他们也是吓了一大跳,然后又听着在田十巷口这边,不由得想了一出惊奇大戏。
到了现场,先把地方隔了出来。
然后专业的检查人员做了简单的死者基础身体检查,试图判断吴飞的死因。如果基础检查检查不出来什么痕迹,那么会在家属强烈要求和同意下做解剖深度检查。
如果没有什么异样发生,法医当然是什么都检查不出来。生气损失过多,在较短时日里并不会发生什么明显的特征,只有把人埋在坟墓里,一个月后才能发现死人成了干尸。
赵雪槐早在凤凰街的警察们来之前就从人群里回到了自己的院子,摆下一个小法坛,开坛做法。
这事做得看着有些像多管闲事,但是作为张老丈的街坊邻居,赵雪槐觉得自己动手相帮也是应该的。有这位热心的老人在,整个巷口的安全系数都高了不少,而且数十年如一日,是极不容易的事。
三长两短的五只香插在香炉之中,五道微弱的亮光在白日里闪烁着。
三张泡过公鸡血的符箓摆放在案桌上。这三张符箓颜色血红,唯有符纸上的符文是黑色的黑狗血弄的,对鬼的效力可一般符箓强出好几倍。
公鸡血和黑狗血都具有辟邪除晦的作用,用到特别处则更显微妙。
趁着法医刚解了吴飞的衣裳,赵雪槐右手拿起第一张符箓投进香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