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听燕将自己所言与祖母全道来,惹得虞老夫人当即发怒:“太过分!”
虞听燕的话,等于是让她这当祖母的在做低服小,可虞秋竟拒绝,要娶她虞家姑娘的堇宁王,竟还做出那般无礼的驱赶之举。
虞家是虞秋的本家,她是虞秋的祖母,这是事实。
薛氏哼道:“十几年的养育与宠爱,却遭受到如此白眼,老夫人,这该如何是好?”
虞老夫人愤怒过后,便道:“我亲自去王府。”
堇宁王府中,戚韩面怀疑惑地踏入大门,便见到这转瞬就大红一片的喜妆。他抬手抓了抓下巴,不明白这是怎回事,他想了下,便加快步伐往蓝轩去。进入江以湛的房间,便见到在给自己上药的江以湛,他过去问道:“二哥,你这是哪里来的伤?伤口这么多?”虽不是新伤,也能看出伤势之重。
江以湛往伤口撒着药粉,淡道:“楚惜所伤。”
“楚惜?”戚韩闻言诧异,不过他还有另外一件事要问,接着又道,“二哥是要成亲了?与虞姑娘,怎这么突然?”
江以湛没忘戚韩也喜欢虞秋之事,便抬眸瞧了对方一眼。
戚韩被瞧得莫名其妙:“怎么?把我当情敌?”
虽是情敌,也是兄弟,江以湛道:“等不及,便娶了。”其他,他并不愿多说,因为难保对虞秋有情的戚韩得知她是被逼的,不会给他使绊子。
戚韩还想多言,白如嫙在未关的门外敲了敲:“王爷。”
江以湛拉上衣襟,很反感最近似乎常找自己的白如嫙,便对戚韩道:“去问问她要做什么。”他并不想其他姑娘进他房间。
戚韩起身来到门口问白如嫙:“白姑娘这是?”
白如嫙将手中托盘递给她,温婉地淡淡一笑:“我给王爷泡的药茶,戚公子可否能帮我端进去?”
“哦!”戚韩抬手接过。
白如嫙并没打算进去,她福了个身后,转身离去。
戚韩看了会白如嫙的背影,只觉得这姑娘总是极为莫名其妙,他再看了看手中药茶,转身回了房。
白如嫙离开蓝轩后,去了前头。
她站在西侧回廊中,看着眼前只一天就布置得极为完整,喜庆红艳的喜堂,她的目光落在那一个个大红的囍字上。
仿若是情不自禁,她颇为满意地勾起嘴角。
正是她有些出神地想着什么时,听到大门外传来之声,她稍顿,便迈步过去,见到的是虞听燕他们正被护卫拦着,不让进入,她靠近问起:“这是?”
护卫应道:“她们自称是虞姑娘的祖母与叔母,要来找虞姑娘。”
白如嫙闻言将几人一一看过,便和和善善地笑道:“既然是准王妃的娘家人,又怎能拦着?还不让他们进?”
护卫道:“已通传过,虞姑娘说不见。”
这也是虞老夫人他们脸色不好的原因,当祖母的亲自过来,却被拒绝。但再不满,也不想就此算了,便仍旧纠缠。
白如嫙叹道:“虞姑娘任性,与家人闹脾气,就让他们进来吧!”
“这……”护卫迟疑。
白如嫙又道:“责任我担。”
护卫犹豫后,终让开了道,任虞家人进王府。路过白如嫙身边时,虞老夫人转眸看了看这姑娘,倒是没说什么,只虞听燕道了声:“多谢。”
白如嫙笑应:“不必。”
小院中,虞秋坐在正屋门槛上,单手托腮看着西斜的日头,心里这一片郁闷,自然不易消去。记得曾经,她从未想过自己会嫁给不喜欢的人,更没想过还是被逼的,她也只能暗道,从娘被救开始,她就已没选择的余地。
其实想想,她当初还打算献身呢!
最起码她以后是风风光光的堇宁王妃,他也郑重许诺过以后只有她一个女人,会好好对她。
奈何如何自我安慰,她都浑身没劲。
忽然,她听到有脚步声靠近,便直起身子看向小院口,未想见到的会是她拒绝见的虞家人,她陡然觉得心情更加糟糕,目光下意识落在曾与她最亲的虞老夫人身上。
她站起身缓缓朝他们走去。
首先开口的,是站在虞老夫人右边的薛氏,她道:“你怎连你祖母的一面都不肯见?几次了,还要你祖母亲自过来。”
虞老夫人只看着虞秋微红的眼,知道这丫头非常不情愿嫁给堇宁王。
还真是不识好歹。
虞秋道:“我为什么要见?”她再蠢也知祖母想见她,只是因她要成为堇宁王妃,不是因对她仍有挂念,这种行为让她很反感。
何况她本就心情不好,谁愿意搭理他们?
虞老夫人见之前还温顺,还会眼巴巴看着她的姑娘忽然长了刺,便道:“你这是今非昔比,便不将我放在眼里?”
不是今非昔比,是不需要了。
她除了亲事是身不由己,她要什么有什么,她有娘,有很多好友,又怎会还需要曾经极期盼,却不断往她的胸口捅刀子的所谓亲人?
薛氏道:“无论曾发生什么,祖母还是你祖母,疼爱了你十几年,如今她都亲自来找你了,你怎能拒之不见?”
祖母还是你祖母,疼爱了你十几年……
这句话让虞秋沉默了。
薛氏就知这丫头对这个虞家,以及虞家的亲人还是有怀念的,毕竟那么多年,所有人对她的好都不是假,否则也不会养成这丫头曾目中无人,娇纵刁蛮的性子。如今这丫头懂事了,更知道感恩了,就算有被赶出虞家的不痛快,却也不足以磨灭她心中对虞家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