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天蒙亮就已离开,当下又回府的江以湛踏进屋里。
虞秋没心情管那么多,只赶紧抱起昏睡的颀儿,抬手覆住他的额头,见他体温过高后,心急极了:“你……”
她正欲问虞听燕喂他什么了,却被故意装作没意识到有人过来的虞听燕打断:“颀儿那是怎么了?二姐,莫不是你要毒害你儿子?你要因为怕影响你与王爷的关系,就害他吗?”
言颜进来,见到屋里的人,惊讶地问道:“这是怎么了?”
江以湛本是冷眼看着这一幕,但因见虞秋怀里的孩子明显不对劲,便立即过去抱起孩子就走,只冷声道:“其他再说,先去找我哥。”
虞秋红着眼睛忙跟上他。
言颜看了虞听燕一眼,也快步跟上。
虞听燕看着他们的背影,眸露恶毒之色,就在上次她看到楚惜与虞听燕在一起后,便直接来到这里问了言颜,那孩子是不是虞秋的。
言颜告诉她,这个孩子确实是虞秋的。
实实在在地得到确认,她自然又妒又怒又恨,楚惜在虞秋嫁人后都放不下,若得知此事,又怎可能会放手?
就算是拼了命也不会放手吧?
她如何会允许这样一个孩子的存在?
所以她才有此举,并提前制造了证据指向虞秋,只是未想她喂毒时,虞秋会突然过来。也好在她反应快,就算牵连到她,证据也没有指向她。
王爷亲眼看到虞秋手里拿着药瓶,亲眼看到虞秋在床边。
而余毒在蓝轩,她根本没能力进入蓝轩。
她离开王府,回到虞家,就迫不及待去到老夫人那里,急急地进屋:“祖母,不好了,二姐闯祸了。”
虞老夫人正是被薛氏捏着背,闭目养神,闻言便拧眉:“她闯什么祸了?”
虞听燕喘着气,道:“二姐不知是与谁生了个孩子,王爷不仅不介意孩子的存在娶她,还搁在王府里养着。”
虞老夫人闻言大惊:“什么?”
虞听燕继续道:“但二姐不知怎么的,突然毒害起自己的儿子,恰被我抓了个正着,王爷亦是亲眼所见。”她不怕孩子的事情闹开楚惜知道,因为孩子死定了,楚惜知道只会怨上虞秋。
听闻这些事情的虞老夫人与薛氏皆是震惊不已。
生了野种,还杀自己的孩子被堇宁王逮个正着,这自然是极大事,一来虞秋的作为会连累他们虞家的名声,二来若王爷至此嫌恶虞秋,甚至是法办,他们虞家亦是不会好过。
薛氏急死了:“她怎就这么不知廉耻,又恶毒非常呢?”
虞老夫人沉着脸,默了会,才道:“再看吧!”此事不见得会闹大,无论结果是什么,堇宁王说不定都会压着。
薛氏也渐渐冷静下来,恨恨道:“她最好别拖累我们。”
虞老夫人还是无法相信虞秋会是这样的人,毕竟是她自己一手带大的,她闭了闭眼,既震惊虞秋的作为,也无法置信。
后来她睁眼看着还算乖巧的虞听燕,没想到她教出来的孩子,不如素来被她忽视的孩子,还差得如此远。身有感触的她,朝虞听燕招了招手,虞听燕过来后,她拉住虞听燕的手,叹道:“还是你让祖母省心,千万别学你姐。”
虞听燕垂眸道:“我不会。”
薛氏见虞秋让老夫人越发失望,老夫人越发重视听燕,便觉舒坦些。
别人看不出来,一直与老夫人相处的她,却是再清楚不过,就算老夫人偏要将虞秋赶出来虞家,最开始却还是心系着,只是在强迫自己讨厌虞秋,渐渐也就真的讨厌罢了。
但其心里如何想,又有谁知道呢?
虞家所有人的宠爱就应该在听燕身上,老夫人总算真看到她女儿的好。
堇宁王府中,自颀儿被抱到醉夕院,被江成兮诊断出孩子有生命危险后,气氛便一直凝固着,虞秋与言颜皆是眸中含泪,脸色惨白。她们一个看着颀儿,一个睁大眼看着江成兮快速地配制解药,只恨不得自己动手。
好不容易盼到解药终于配制好喂入颀儿的嘴里,又是观察他的情况。
守在屋里时,言颜拭了拭泪,问道:“不是起热了么?怎就突然中毒了呢?”她本是看颀儿起热,才去找府医,未想回来情况却变成这般。
虞秋哽咽道:“是虞听燕,她趁你不在,给颀儿下毒。”
言颜闻言愣了:“虞听燕?”
虞秋只恨不得剐了虞听燕,竟是对一个只有一岁半的孩子出手,这只是个孩子,哪里承受得住那么多剧毒?
也亏得有大公子在。
言颜总算明白是怎么回事,她突然打了自己巴掌:“都怪我,上次她逼问我颀儿到底是不是你的,我为了打击她,故意承认了。”她知道虞听燕一直在怀疑孩子是虞秋与楚惜的。
正是言颜要再打自己时,虞秋握住她的手:“不止是你的错,我也有刻意让她误会。”未想逞一时之快,会引出这种事。
她们眼巴巴等了半个时辰,终于等到颀儿迷迷糊糊地哭了起来。
江成兮过去把了脉,道:“已无大碍,但孩子太小,后期还得继续服药养一养。”
虞秋连连点头:“好,好……谢谢大哥。”她几乎要向对方下跪了,若是颀儿出什么事,初雪该怎么办?
她转眸看向一直抱胸倚在门口不说话的江以湛。
江以湛的面无表情,让她想起之前药瓶是在她手上的,虞听燕诬赖了她,而王爷恰看到那一幕。她便立刻过去问他:“你莫不是觉得是我?”她的语气很不好。
江以湛不悦:“你以为我和你一样蠢。”
她揉了下微疼的眼,恨得牙痒痒:“快派人去抓虞听燕,如何都别放过。”就算弄死虞听燕,也不足为惜。
江以湛看着仍余惊未了,面无血色的她,将她拉到自己怀里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