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民信誓旦旦:“我一定要摸清那个世界的规则,想办法打通阴阳两间的通道!除了生死之外,再用其他办法进行两个世界的相连!”
我看着他,不知为什么感觉到了一阵寒意,沉默一下说:“大民,你正在走进一个禁区。”
“人类就因为探索禁区,才获得了巨大的发展。”李大民说:“探索海洋是不是禁区?探索太空是不是禁区?人类现在也该去探索死亡的世界了。这是迟早的事,你我就是先行者。”
我不想就这个问题继续说下去,“对了,你出来的时候,陈美羽怎么说?”
李大民道:“没有触发下一关,他们暂时是安全的。陈美羽正守着她爹,一会儿可能会出来吧。咱们和她的时间系统不一样,说不准。”
说到陈建,我下意识看向躺在床上的尸体,这一看不要紧,吓得一激灵,赶紧走过去。
李大民跟在身后过来,我们站在床边看过去,陈建尸体的脸上竟然出现了很多燎泡,像是严重的烫伤,有的燎泡已经碎了,往外流着红白相间的脓水。
这张脸在肉眼可见下,变得越来越可怕和狰狞,就像是用热水浇在脸上倒过。
我们两个对视一眼,李大民道:“看来中阴之境里他受到的惩罚反馈到了阳间。”
我清楚,他的尸体之所以会变成这样,是因为他忏悔对林晓慧的所作所为,自己把脑袋扎进煤堆里烫伤的。
这里有个很吊诡的逻辑,如果他不扎进煤堆烫伤自己,就无法真正忏悔,而不能忏悔,就过不去那一关,永远困在里面。
也可以看成是报应,他的所作所为让林晓慧遭受到了巨大的痛苦,这一痛苦在死后加倍偿还回来。
天理昭昭,谁也跑不了。
这时,尸体烫伤的燎泡很多都破了,脓水的汁汁液液流了出来。陈建满脸都是泡,狰狞可怖。
忽然身后传来一声尖叫,回头去看,原来是魏真阿姨来了。
魏真是陈建的原配夫人,也是陈美羽的妈妈。她昨晚走得很早,放心不下丈夫和女儿,一大早就赶过来了。她不是自己,身边还有家里的保姆。
魏真一看尸体变成这样,头重脚轻差点摔倒,保姆估计是知道自家女主人身体不太好,早有防备,赶紧扶住她。
两个女人来到床边,魏真脸色煞白,看了一眼就想吐,把眼别过去,有气无力地说:“这,这是怎么回事?”
李大民沉默着没说话,我说了两个字:“报应。”
“什么,什么报应?”魏真气喘吁吁。
李大民偷着拉了一下我的衣角,轻轻摇摇头,示意不要乱说。
我们扶着魏真到一边坐着,厅堂里飘溢着说不上的味道,像是麻风病的气味,说臭不臭,说酸不酸的,熏得脑仁疼。
保姆害怕地说,是尸体那里传来的味道。
魏真有气无力:“阿姨,你敢不敢清理一下尸体?”
保姆像被耗子咬了差不多,赶紧跳起来,瑟瑟发抖:“我,我可不敢。魏姐,你,你别为难我。”
魏真看向我和李大民:“两位小兄弟,老陈的尸体这样不是个事,天气也热,你们能不能帮着清理一下?我不白使唤你们,三千元的劳务费够不够?”
我和李大民不约而同都笑了,没有答应,而是慢条斯理喝着茶。
魏真咬着下唇:“我给你们一万呢?总酬劳再加一万元!你们把尸体清理清理。要不然对死者也是不敬,是吧?你们先清理着,我到楼上躺一会儿,你们两人完事后去找我,我想知道昨晚走阴之后发生了什么事。”
我放下茶杯:“你女儿美羽稍等片刻就会还阳。发生了什么……你还是问她吧。”
魏真见我们是这个态度,轻轻叹口气,不再坚持,让保姆扶着自己踉踉跄跄去了二楼。
我看向李大民,问他收拾尸体吗?
李大民伸个懒腰:“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再说了,又不是帮着死人化妆穿衣服,不就是清理尸体吗,简单得很。”
“那你来?”我挤兑他。
“我来就我来。”李大民说:“不过那一万我可就全拿了。”
我嘬嘬牙花子:“得了,咱俩一起吧。这几次走阴,对生死也看淡了,没那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