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想怎么办?”赖樱问。
熊大海回头看看我:“林聪,弓弦这件事是给你办的,你说呢?”
“听熊大哥的,”我平静说:“要不然,今天晚上就来个夜盗祠堂。”
熊大海笑了,拍拍我的肩膀:“这次比赛我认识两个相当不错的小兄弟,一个是你,一个是邵阳,认识你们两个,脑图比赛就没白比。回去等找个机会把邵阳也叫出来,咱哥仨好好唠唠。这样吧,今晚午夜我陪你来,咱俩做一次梁上君子。”
赖樱咬着下唇,好半天说:“你们轻点折腾,现在是赖家的多事之秋,不要节外生枝。”
熊大海笑笑,说放心吧。
赖家还真不错,给我们安排了一间大瓦房,里外两个套间,里面是林鸦和赖樱,外面是我和熊大海。熊大海的军大衣就跟长在身上似的,什么时候也不脱,此时靠着枕头半躺在炕上,一只手枕在脑袋下面,盯着天花板,默默抽着烟。
我躺在炕里毫无睡意,屋子没有拉窗帘,外面月光透窗而进,有种说不出的意境。
“睡会吧,到午夜我叫你。”熊大海磕磕烟灰说。
“睡不着。”我确实很乏很困,可就是睡不着,“熊大哥,你说那青蛇是怎么回事,有毒吗?”
“必须有毒,”熊大海说:“色彩艳怪之物必然剧毒,和女人一样,这是自然界的铁律。”
“那,那个老和尚……”我担心地说。
熊大海道:“兄弟,你真是读三国替古人担忧,老和尚修为精深,又是干超度这个活儿的,必然有我们想不到的神通,一时半会且死不了。”他顿了顿:“不过受罪是难免的,毕竟岁数在这摆着,不是年轻小伙了。”
“来的这个人是谁呢,和赖家估计有深仇大恨吧,那条青蛇一旦把赖家谁给咬了,又没有老和尚的神通,那肯定有死无生啊。”我感叹一声。
熊大海朝着半空吐出一口烟圈:“我在想另外一件事,很奇怪的事情,有点解释不通。”
我问是什么。
“送青蛇的不速之客知不知道当时有高僧做法事?”熊大海问。
我仔细一琢磨,说:“应该是知道的,那人和高僧曾经有过几次对话,显得从容不迫,应该早有心理准备。”
“既然知道高僧在,他为什么还要送青蛇过来,就算想报仇也应该挑一个更好的机会吧。”熊大海说。
我一时语滞,这确实是个问题,还真是没有想到。
熊大海道:“这里肯定有我们想不到的原因。”他打了个哈欠:“算了,想那么多也没用。我迷瞪一会儿,既然你睡不着就替我看着点吧。”
他真行,说睡就睡,把烟头掐灭,没个十秒钟鼾声就起来了。
月光照在熊大海的身上,他睡觉不盖被子,就是裹着这身军大衣,在温暖的炕上竟然睡出了在火车站过夜的感觉。我纳闷,冬天还好说,到了夏天他这身军大衣脱不脱呢?
我看看表,离着午夜还有一个多小时,我索性不睡了,半坐起来刷着手机。
不知什么时候,我昏昏沉沉睡了过去,睡得很浅,大脑皮层浮现出很多光怪陆离的画面,记又记不住,就在这时有人推推我。
我揉揉眼去看,熊大海在炕下说:“兄弟,不靠谱啊,不是你叫我吗,看你睡得这个死。”
我就感觉头疼欲裂,看看表,刚过午夜十二点,回忆起昨晚那场法事,就跟一场梦一样不真实。
我下了床穿好衣服,跟着熊大海出来。外面真是太冷了,那小风嗖嗖吹,还夹杂着阴冷的小雨,我嘴里泛着苦。可毕竟这是为我自己做事,盗取弓弦也是为了救妈妈,赶上了就得认。
我和熊大海从偏门出去,一路顺着小路来到祠堂。祠堂前后两重院子和天井全部锁了门,看过去一片死寂,黑森森的在月光里,听不到一点声音。
熊大海找了一处靠着树的围墙,他双手抱着大树,脚一蹬,蹭蹭爬到树上,然后蹦到墙上,身手极为敏捷,军大衣在他的身上犹如无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