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早上她醒来睁开眼时霍御城早已去了公司,晚上十点钟她关掉电脑睡觉,他还没有回家。
这种状态持续了半个多月,直到萧渺有次半夜起来想要喝水无意间撞到霍御城正在客厅吃药。
她愣在他身侧不远处的楼梯口,心里涌上来的第一种情绪是茫然,其中夹杂着她没有察觉到的愧疚。
她问自己他怎么了?她不知道。
他什么时候生病了?她也不知道。
她什么都不知道。
她和他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天天和他在一张床上睡觉,却一直没有察觉到他身体不舒服。
霍御城吃了药打算回房间时扭头就看到杵在楼梯口的萧渺,他愣了下,萧渺假装若无其事地走过去,淡淡地扬了扬嘴角,“我……下来喝点水。”
霍御城没说话,拿了水杯帮她倒了一杯水。
萧渺接过来,对他说了声谢谢。
霍御城眉心微皱,表情有点不愉。
萧渺喝了口水,坦然自若地仰起头看着他,问:“你是刚回来吗?”
“嗯。”霍御城站在旁边,像是很疲惫,他抬手用手指掐了掐眉心。
萧渺注意到了他的动作,很善解人意道:“你快去洗洗睡吧,我喝完就回卧室。”
霍御城点点头就上了楼。
萧渺在后面盯着他高大道背影,看着他一步步踏上阶梯,上了楼消失在拐角,她唇边盈着的那一抹笑意渐渐消失。
萧渺抿住唇,有些挫败地将手里的水杯放下,转身拉开他刚刚关上的抽屉,在里面翻出一瓶止痛药。
她一直自以为自己做的足够好,自以为自己这个未婚妻很称职,但她现在突然发觉,并不是这样的。
作为他的未婚妻,她做的远远不够。
她甚至都不知道他偏好什么食物,喜欢什么运动,有什么兴趣爱好,他的小习惯小癖好,她完全不了解。
但他对她近乎了如指掌。
连她喜欢哪个牌子的化妆品喜欢什么牌子的包包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这是她和他的差别。
萧渺把止痛药放回原位,喝完杯子里的水后就上了楼。
霍御城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萧渺还没睡,她的眼睛跟着他移动,霍御城躺下后问她:“想说什么?”
萧渺很认真地问:“你还要这样忙多久?”
霍御城闭上眼,低声说:“忙完了。”
萧渺听到他说这话似乎很开心,她语调都扬了起来,“那你就可以好好休息了?”
霍御城听到她高兴的语气,心中一动,睁开眼睛撇头看她,女孩子漂亮的杏眼湿漉漉的发着细细碎碎的光芒,就像是此时此刻外面的星空一样,耀眼又璀璨。
“嗯。”他撇开目光。
萧渺往上拉了拉被子,躺正身体,望着天花板上漂亮的花瓣灯,话语明朗,“睡觉吧。”
说完她就抬起左手想去摁掉床头中间的开关,霎时就和也想去关灯的霍御城的右手触上,两个人的手指有那么一瞬间甚至都快要勾在一起。
萧渺愣住,她望向霍御城,他的眼底也带有微微讶异,正瞅过来。
萧渺的脸颊突然就变烫,她眸光闪烁地撇开视线,快速地抽回手,侧身背对着他,将自己包的严严实实,恨不得把脑袋也埋进被子里面才好。
霍御城关了灯,卧室一下子就变得漆黑,萧渺闭着眼睛,脑海中浮现的全都是刚才他们四目相对的情景,胸腔里的心脏完全不受控制,砰砰砰地剧烈跳动着,震着她的耳膜,萧渺只觉得在寂静的房间里她的心跳格外清晰。
她特别怕他听到,然后被他毫不留情怼。
萧渺用手捂着胸口,仿佛这样就会让心跳平稳一些似的。
睡着后的萧渺照旧不老实,但霍御城是真的累极了,这晚他没有被她吵醒。
第二天黎明霍御城是被冻醒的,他睁开眼睛时所有的被子都被她抢走抱在了怀里,自己这边什么都没有。
霍御城叹了口气,关掉空调,闭上眼抬手揉了揉昏昏沉沉的脑袋。
萧渺醒的时候霍御城还在她身侧躺着,本来萧渺是没发现他还在睡的,但她伸懒腰的时候不小心碰了他一下,萧渺倏的瞪大眼,侧头看着依旧躺在她旁边的男人,眉头微拢,表情比他醒着时要温和一点,不是那么冷冰冰的,他的面部线条很流畅,鼻梁高挺,嘴唇偏薄,睡颜安静。
好一会儿萧渺才反应过来,她立刻偷偷摸摸地把被子给他搭在身上,然后下床洗漱去了楼下。
萧渺坐在客厅的沙发里逗了会儿雨点,张婶把早餐准备好过来叫她吃饭的时候,萧渺指着盛放着止痛药的那个抽屉问她:“张婶,你知道霍御城为什么会吃那里面的止痛药吗?”
张婶跟了霍御城好几年,自然对他的事情很了解,便回答说:“先生有时候工作太劳累就会偏头痛,那个药是缓解他的头痛的。”
萧渺蹙了蹙眉,到底是没有多说什么,她继续问:“那你清楚他的其他事情吗?比如喜欢吃什么食物,口味偏辣还是吃不得辣,平常会做什么运动,嗯……还有他的兴趣爱好啊小习惯小癖好什么的都可以。”
张婶笑笑,道:“先生不太挑食的,所以一般的饭菜都可以,但他喜欢以清淡为主,辣也可以吃,吃不多,不太爱吃甜品一类的。其实先生很喜欢自己做饭吃的,但他太忙了,所以很少有时间去花心思好好做顿饭。”
萧渺听的特别认真,一条条地记在脑子里。
“先生平常工作很忙,偶尔闲下来或者心情不好的时候会去拳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