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这事情就这样了,谁想到七阿哥这多嘴多舌的又传了流言,惹出了太子和大阿哥的一番争夺,淑慧这亲王世子福晋又落了空。‘
这么波波折折的折腾了一番,不仅是那拉氏一家心里七上八下,连董奇一家心情也跟着颠簸起伏的,一时称愿高兴,一时又气急败坏的。
董奇的大女儿只指了个不入八分辅国公,这结果和预想的皇子福晋差的挺远,他们一家其实不怎么满意这结果,可是相较之下淑慧可是连个指婚都没捞到的,却又体面不知道多少了。
这让马佳氏在家大肆贬低淑慧,又说如果不是淑慧挡着了她女儿的路,她女儿才该是皇子福晋来着。她这个二女儿也在家受了父母姐姐的影响,自然不会对淑慧有什么好看法。
而真正让她对淑慧口出恶言的缘故却是因为瓜尔佳氏荣保的小儿子。荣保的小儿子生的不错,家世也好,佟文娜偶然也见过对方两次,早就有些芳心暗许,因此听见马佳氏说要带她来荣保家的时候十分开心。
本来也还好,可她却没想到淑慧来了,淑慧自己不记得,佟文娜却记得当时碰见荣保小儿子的时候,对方是多看了淑慧两眼的。
最糟糕的是即使她非常厌恶淑慧,也得承认对方生的的确好看。她也知道淑慧指婚可能是不成了,那么瓜尔佳氏荣保家和法喀家一向关系好,又是老亲,也难保淑慧会不会嫁到这家去。
碍了她姐姐的路,又碍了她的路,佟文娜对淑慧有多厌恶可想而知,这下一个绷不住就炸了。话说出口后,她也有些后悔了,针对淑慧倒也不算是事,可是针对的场合不对啊,她在瓜尔佳氏闹了这么一场,荣保夫妻给儿子考虑媳妇的时候肯定会把她排除在外了。
想到这里,佟文娜不由就有些绝望,看着淑慧依旧平和淡定的脸,索性破罐子颇摔了,斜着眼睛看着淑慧道。
“你装什么蒜啊!谁不知道是宫里看不上你,才落到今天这地步?连个奉恩将军都没轮上,可见宫里多埋汰你了,我看七阿哥说的流言也未必是假的,看你这模样,还真有点面善心黑的架势呢。”
淑慧对这种小挑衅,还真不至于多愤怒,淡定一笑,“我这样要算是面善心黑,你这还不知道该算什么呢!”
佟文娜还要吵,瓜尔佳氏的两个姑娘怎么会让她再闹,一个拉着佟文娜出去了,一个则向淑慧赔不是。
“今儿真是对不住了,也不知道佟文娜这是怎么了,跟吃了炸药似得。”
淑慧也不会给瓜尔佳氏家的姑娘没脸,笑笑道,“她一个客人脾性不好,和你们主人家有和干系?”
瓜尔佳氏见淑慧没有继续闹的打算,也松了口气,笑道,“你一进来,佟文娜就折腾了这一回,都让你坐下,也是我们主人的不是啊。橙子,快过来给淑慧姐姐倒茶。”
淑慧却止住了瓜尔佳氏的殷勤,而是道,“且不急,我想先洗个脸。”
刚刚佟文娜那么激动,唾沫星子好像喷到她脸上了呢。
瓜尔佳氏连忙安排了人过来引着淑慧去厢房洗漱,淑慧也不上妆,因此洗过脸后用了一点润肤露就出来。她刚回来那边小花厅,佳玉就拉着她到窗边小声向她告状。
原来这屋里的姑娘们虽然觉得佟文娜咄咄逼人了些,淑慧本人也不像传言中的那样刁蛮骄横,反而看着很有气度。
可是有一点佟文娜说的也没错,不管淑慧怎么好,宫里大约是真没看上淑慧,不然好的赖的指婚总该有一个啊,这不上不下的算什么呀?连原本预定的五福晋他他拉氏因为摔伤了腿落了选,也指了个贝勒,嫁过去可就是贝勒夫人啊!
佳玉听了,自然愤愤不平,如果不是当初那个叫娇云的给淑慧使绊子,做乔做势的演了一场戏,淑慧肯定就当上七福晋了。虽然七阿哥眼下看着是个糊涂蛋,可毕竟是皇子啊,身份体面总是有的,也不会有人说三道四了。
可惜佳玉解释了一下,其他姑娘都不怎么在意,连瓜尔佳氏家的姑娘也觉得淑慧条件虽好,可是没被宫里看上就没被看上,何必强辩呢。
其实这是佳玉不知道人的心理了,淑慧本人生的比在座的姑娘都好,家世也是数得着的,眼下看着性情头脑都不错,可人嘛多少总有那么点嫉妒心,便觉得淑慧哪能样样都好,总该有一项不好的。
所以淑慧本人也不怎么在意,谁能讨得人人喜欢?何况她本来就不是什么善长交际,长袖善舞的人,狐朋狗友再多也没用,知心朋友有那么几个就够了。
瓜尔佳氏家的姑娘不管心里怎么想,面上还是热情周到的,见淑慧进来早叫丫环奉了茶来。淑慧接过道了谢也不喝,只管坐着和几个姑娘闲话,一副八风不动的样子。
佳玉本来还有些愤愤,后来转念一想不管怎么说,淑慧现在也在风头浪尖上,闹的沸沸扬扬对淑慧本人也不好,也闭口不言,探讨其什么衣料好,流行什么绣纹之类的问题了。
而另一边佟文娜倒也一直没回来,虽然也有两个姑娘说点酸话,都被淑慧给打太极打过去了,这两个姑娘也不能说心里不服。不过想想淑慧虽然样样都挺好,独这婚事上运气不好,也没什么可羡慕的了,女人啊,毕竟总要靠着男人才能活的体面。
淑慧也注意到有些人莫名其妙的怜悯神情,也不由好笑,说到底,她的想法,想要的生活和这些人想要的也不太一样,她在这社会里终究是个异类。
不过不管怎么说,虽然各人可能有各人的心思,眼下的场景还是和睦非常的,说说京城里流行的衣饰样式,胭脂水粉,在探讨一下哪家好点心,好酒菜,然后八卦一下圈子里的事情,倒也没什么可起争执的。
淑慧因为自己对这些了解不多,偶尔还发问下,因法喀之前几年都在京外任职,众人也不奇怪淑慧对京里情况不了解,不免多对她介绍一些。
淑慧因前段时间想着给家里找个财路,一边听着这些信息,一边思考自己能干点啥,听得极认真。所以当自己的丫环小桃跑进来的时候,淑慧略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小桃不是在家里没跟着自己出来吗?
正说的起劲的那位姑娘因被扰了也不太高兴,看了一眼小桃,“你是哪家的丫头?这匆匆忙忙的,是什么样子?”
淑慧定了定神,也不知道小桃突然跑来是个什么章程,该不会出事了吧?因此她微微蹙起秀气的眉,勉强笑道,“是我的丫环,可是这丫头这会儿应该在家啊,小桃,你怎么突然跑过来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小桃也急急的,竹筒倒豆子一般的说了出来,“姑娘,宫里派人来家里,说太后临时要召见你。”
作者有话要说: 中秋节快乐!
☆、大概我太好了?
淑慧心中虽然不解太后为何突然改了时间召见,但是人既然在古代,也不能不低头,连忙急急地跟着那拉太太换了身更端庄秀丽的衣服,首饰也多带了几件,方匆匆忙忙的上了马车。
这一路上那拉太太不免多叮嘱一回淑慧,固然不图表现,也不能在宫里得罪了贵人不是?
淑慧听得也颇认真,不过因为那拉太太一路絮絮叨叨,到了宫门口下了马车倒是生了一点紧张。
验了宫牌,有小太监一路带着过去,那拉太太给了小太监一个小荷包,想要打听一下为何太后突然召见。
小太监也不是很知道内情,不过总比一头雾水的那拉太太知道的多些,“奴才也不知道内情,不过今儿端敏公主和媛静郡主进宫给太后请安来着。”
那拉太太一听,脸色就有些不怎么好了,媛静郡主是现任康亲王的姐姐,她关心侄子的婚事,要见一下淑慧很也可以理解。可那端敏公主则是孝惠太后的外甥女兼养女,庄亲王雅布的嫡姐,那可是个有名的刺头,飞扬跋扈管了的,康熙一向看不惯,却也拿她没法子。
只是再担心,太后召见,凭谁也不能不去的,那拉太太也顾不得旁边有宫人在,又忍不住叮嘱了一遍淑慧,千万别得罪了端敏公主。前年简亲王福晋西林觉罗氏过去拜见她,端敏公主硬把拦着西林觉罗氏不让进,晾了西林觉罗氏大半天,简亲王夫妻俩也只能忍气吞声。
说的淑慧也郁闷了起来,她上次选秀时候是见过皇太后的,说实话挺和气一位,脾气很好,人也不弯弯道道,可这端敏公主,她虽然没见过也没听闻过,可看见那拉太太这都快杯弓蛇影的模样,也知道该是个什么脾性。
不过她倒也想得开,真怕的畏畏缩缩的,也没有用吧,该怎么着怎么着吧,反正咱也不图嫁个什么亲王世子,日后也不图当个王妃,怕啥,端敏公主还能吃了自己不成?
因此她心态挺平和的,拜见太后,端敏公主和媛静郡主的动作比那拉太太还落落大方些。
行过礼,太后赐了座,淑慧这才看清了除了太后之外两位女子的长相,坐在太后下手的女子看着三十多岁,皮肤不算白皙,不过十分有光泽,凤眼修眉,鼻子高挺,唇紧紧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