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昨儿晚上到底怎么回事?”那拉太太是个直率的,直接就问道。“难不成前面打的不顺利?”
“倒也不是,出了些小状况罢了,两边正在僵持,只是h后需那边管理不善,被噶尔丹的人给烧了不少粮草。”
如今法喀正在协调军需呢,可不要他加班干活?
那拉太太自觉知道了法喀晚归的原因,也不多问了,只道,“那今儿你能好好歇歇吗?”
不想法喀犹豫了一会儿,却开了口,“我只怕得亲自押送一趟粮草,也不知道能不能赶在你生产前回来。”
听到法喀这么说,那拉太太一时愣了,然而她终究是个爽利的妇人,愣完了回神倒是笑起来,“你又不能替我生孩子,就算是你在,也帮不上忙,有你没你有什么要紧?”
可是话是这么说,那拉太太已经是好四十岁的人了,这一胎虽然看着还不错,可是年龄越大,生产风险越大,法喀如何不担心?
若不是为了这个缘故,他也不会在这次大战里主动请调后勤。需知不知道有多少将领申请领兵,毕竟天下将平定,兴许这是最后的一次立功机会。
不说立下封王拜相的绝世大功,就算是立下些寻常功劳,也是日后升迁的资本,后裔也能得些庇护。别的不说,之前为了争陕西提督的职位,□□和大阿哥党几乎都打破了头,还殃及了法喀这条池鱼,就可见一斑了。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如今这情形,法喀虽然申请了在后方,却不得不往前线去了。一方面他是正经领兵的武将,比起户部那些文弱的文官,当然他更适合当压粮官,另一方面康熙亲自点了名,法喀也不可能不去。
听说阿玛要往前线去,淑慧心里也有些担心,一方面担心家里大小男人三个,另一方面便是那拉太太了。
素来妇人生孩子像是过鬼门关,何况是大龄产妇,她一个小姑娘,就算是素日管家井井有条,可是这关系着额娘的性命,也有些担心。
好在这批粮草器械筹备出来还有几日,法喀趁着这机会,把家里下人都敲打了一遍,又亲往本宗国公府那边和妻子娘家走了一趟,托对方好好照拂,两边都应了,才松了口气。
淑慧则是照样跟法喀收拾了一个大行军包,虽然法喀这一趟应该不会上战场,不过难保会不会遇到噶尔丹袭击粮草的人,也要谨慎才是。
过了三天,户部和兵部筹集了粮草,法喀亲带着一只一千人的押粮队伍便出发了。
淑慧亲自去送了他出门,回头心里也暗暗给自己鼓气,不管如何自己这个阿玛是为国效力的,自己也该好好看好家才是。
因此她现在如今主要的精力都放在那拉太太身上,以前还去巡店面,现在也不去了,而南莲表姐送了一回帖子,也让她给推了。
倒是南莲表姐亲自上门了一趟,原来她定亲的那家小子那日陪着女子还不是他的妾室或者是通房,竟是个外室。
听说原本是个卖唱的,卖身葬母什么的,这个家伙怜惜美人,就出了银子帮这女子埋葬了其母。这女子一报恩,就报恩到床上去了。如今母丧还未满一年,还在热孝,肚子里的孩子倒有六个月了。
(淑慧;这剧情好熟,好像从哪里听过?)
总之,淑慧的三舅舅和三舅母都极其恼火,上门理论了一回。三舅虽然后宅上渣了点,可是女儿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虽然对方家主曾经帮过忙,也不能把自己女儿推入火坑啊。
他也是武将,脾气急,先把那小子找出来,当着外宅卖唱女的面给抽了一顿,那卖唱女吓得动了胎气。
只是定亲的那家不松口退婚,只说人也揍了,气也出了,不过一时行差踏错,还是个好孩子。
淑慧三舅哪里是那么容易说服的,当即就啐了一口,“屁个好孩子!照着这话,翻了杀千刀的罪过也是一时行差踏错,也是个好孩子了?”
只是对方家里扯着当年的一些帮助不放,说淑慧三舅退婚是忘恩负义,又说都教训过了,打也打了,还要怎样,也丝毫不肯松口。
一方面对方本来门第家世就不如富察家,另一方面,那家小子养外室养出来个庶长子,还嚷嚷着真爱。这样的脑袋糊涂的,谁能受得了?好人家自然是不会把女儿嫁过来的,真退了婚,还不知道能找个什么样的人家呢。
“如今不过是僵持着罢了,十分让人头疼。”南莲提起此事眉眼淡淡的,“其实父亲很顾着那家的恩情了,不然以他的脾气,只怕早把那家给砸了,那小子也必然是会被砸断腿的。”
淑慧想了想,问道,“那个外室呢?流产了吗?”
“那倒是没有。”南莲带着点厌恶道,“那女子看着柔弱,实际上可比那家小子来的坚强多了。”
“那当然了,她可是混欢场的。”淑慧摸了摸下巴,勾起了唇角,“其实,要是退婚,也不是没办法,我倒是有个主意。”
☆、晋江独家首发
南莲对自己的婚事确实有些犯愁, 别管如何,这退婚对女子的伤害本就更大一点儿,而且富察家也有不占理的地方。
——那败家子他爷爷确实是间接的救过南莲他爹的命。
古人讲究恩义, 真是那种特别讲究的,怕被人说道的, 兴许就硬着头皮把女儿嫁过去了。
淑慧的三舅就这么一个嫡女,素日也爱若珍宝, 实在是狠不下心把女儿推火坑去, 再说欠下人恩情的是他,也不是他闺女啊。
可是对方不配合,坚持要退亲的话,就得背上见利忘义的名声,南莲也是有些踟蹰。要不为了全家的名声,不行就嫁过去?反正真嫁过去, 那家子也是拿捏不住她的。
只是嫁人终究不是小事, 若是那般, 到底意难平,南莲虽然爽快, 但还是有点看不开。见淑慧还在卖关子, 便推了淑慧一把。
“有什么法子快说!在我面前还卖关子不成?”
“嘿嘿, 那小子不是有个真爱歌女吗?”淑慧摸了摸下巴,笑的有点儿坏。
“自古以来,枕头风都很有效果,找人, 最好是邻居大妈之类的过去劝劝那歌女,就说你要是嫁过去,绝对容不下她。她为了自己,自然要全力搅合这桩婚事。”
“这倒是个法子,就是挫了点。”南莲也摸了摸下巴,眼睛亮了亮,“不过也不费事,而且我倒是另外有了些想法。”
淑慧和她也挺心有灵犀的,笑眯眯的道,“那家那里,也可以找人当说客说说嘛。”
大概十天后,淑慧就得了新消息,对方愿意退亲了。
三舅母带着南莲表姐以及礼物若干,十分兴冲冲的过来报喜。
“还是淑慧丫头想的法子好用啊,这不是顺利解决了?”
那拉太太还不知情,看着嫂子,眼睛都瞪大了一圈,“法子?什么法子?”
“就是淑慧上回给南莲出了个主意啊,竟是十分好用呢。”三舅母笑道,“可算是了结了我的一桩心事啊。”
那拉太太还不解,淑慧的三舅母兴奋之下却一通都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