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不平气了。”淑慧笑道,“难得出来一趟,开心点儿,过会儿咱们去看书画?”
“这倒是不错。”椿泰最近颇爱书画。“四哥眼光好,帮我挑挑。”
“这倒是没事。”
几人说起闲话,气氛倒是很快扭转过来了,四阿哥本也不是为了听琵琶来的。
不过那掌柜的说的倒也没错,几人喝了半壶茶,便有人敲响了雅间的门。
“几位客人,莲娘来了。”
☆、晋江独家首发
淑慧虽然相较于那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秀们, 算是经常往外跑的,但是性别身份在那里,倒也没见过这些外面的歌姬优伶。此时那名唤莲娘的琴娘进来, 淑慧便额外多注意了对方两眼。
只见一名粉衣女子从门口进来,大约十□□岁, 生的鹅蛋脸,细眉微弯, 桃花眼里脉脉含情, 鼻子略塌,但嘴唇丰润动人,嘴角微微上翘,皮肤也很是白皙,虽然不是绝色佳人,也是清秀动人。
这莲娘大约是裹了脚, 因此行走间有些不稳, 当然也可以称之为弱柳扶风, 她身后还跟着个大脚绿衣丫环,抱着琵琶。
掌柜的跟在最后, 进来赔笑道, “这就是莲娘了, 莲娘还不向几位客人问好。”
这莲娘声音娇滴滴的,眼波流转处看到淑慧有些诧异,她在这样的地方讨生活,还没见到公子哥儿带着妻子来的呢, 不由心里对淑慧多了几分羡慕,又佩服对方人品,倒没有素日里卖弄风情的举动。
掌柜的本也提着心,怕惹恼了同行的女客,见莲娘识趣,也松了口气,便也笑道,“几位客人尽管吩咐莲娘,小的就不碍眼了。”
莲娘也笑道,“若是莲娘能弹奏的曲子,自然无有不应。”
四阿哥做的东道,自是对莲娘的手艺了解的多些,便道,“先弹个春江花月夜吧,我听说你这首曲子十分拿手。”
莲娘应了声是,抱起琵琶神情先是严肃了些,调了调弦,方才沉静了神情,调整情绪开始弹奏,她如此这般,倒比之前故作娇艳反而动人些。
而她的琵琶也是弹得极好的,淑慧对琵琶了解甚少,却也觉得这位姑娘的技艺绝对是难得的好,听了一小会儿,便沉浸入了春江花月夜的静雅气氛中,待这首曲子弹完,更是有一小会儿颇觉回味悠长。
四阿哥颇有些得意,转头对淑慧椿泰夫妻俩道,“不错吧,我今儿拉你们出来可见是对的。”
椿泰艺术素养比淑慧高些,也笑道,“这位姑娘的记忆自是极好的,更难得内涵情感,这就更上一层啦。”
淑慧笑,“我是个大俗人,别的不知道,只知道这曲子弹得确实是好。”
“就你促狭。”淑慧一句话把四阿哥给逗笑了,便对莲娘道,“你还有什么拿手的曲子,再来一首,弹得好了,爷重重有赏。”
莲娘笑道,“拿手的倒是不少,说起来,最近新谱了一首,名为长安初雪,如今也算应景,几位客人不如听一听?”
“倒也行,你弹吧。”四阿哥道。
那莲娘轻拨琵琶弦,正在调整心绪,准备开始弹奏,只是还没等她正是弹奏,包厢的大门突然被人踹开了。
“我听说莲娘在这里?什么人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跟小爷我抢人!”
一个喝的醉醺醺的公子哥儿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个帮闲仆役。公子哥儿也不看人,进来之后先去扯莲娘的衣袖,然后扫视了一眼,发现对面席上竟还坐了个眉目如画的大美人,比莲娘美多了,又兴奋起来了。
“呦,这里还有个美人儿,跟着小爷走吧,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
一语未了,一个茶杯砸在他头上,茶水并茶叶从他醉醺醺的脸上流下来,别提多可笑了。
“你!”
“你什么你!”动手的是椿泰,他素日里性格温和,可是要是动了淑慧,那是绝对不能轻饶的,“瞎了你的狗眼!也不看看你面前的是谁!”
这会儿随身保护四阿哥和椿泰的侍卫也冲了进来,把福伦家二公子并他的狗腿子都给打翻在地,捆了起来。这些人虽然人数少,可是水平不是盖的,以一敌十不好说,以一敌五绝对没问题。
那醉鬼公子还在骂骂咧咧,被一个侍卫用抹布堵住了嘴,也说不出话来了。
为首的侍卫头子,跪在地上谢罪道,“都是奴才们不好,惊扰到了主子们。”
“是你们的过错,让你们守在门口的,怎么着,都去做什么了?”椿泰十分恼火,“如今看来,你们竟都是吃白饭的!”
“奴才不敢!”
“哼!我看不是不敢,是太敢了吧,一人四十板子,回去领吧。”椿泰鲜少发这样的脾气,连淑慧和四阿哥都看呆了。
回过神来,淑慧还是帮亲兵侍卫们求了下情,“四十板子也太多了,我也没真的受到惊吓。”
“这次没有,下次可未必了。”说话的是四阿哥,今儿事,他感觉最丢脸的是他,堂堂一个皇子,被一个尚书公子给抢了人去。这就罢了,还让人过来打了脸,他这样好面子的人,简直不能忍。
“这几个人也捆着吧,等福伦自己亲自过来要人,我要看看他要怎么说!”
早有报给福伦的,福伦今日当班,听说自己的儿子闹事被人捆起来了,当即气的站起来。
“那些人是什么来头?你们没有报咱们府上的名头吗?”
“那些人是什么来头倒是不知道,只是几个年轻公子哥儿,其中有个女的,生的挺美,但是打扮的很素气,看着有些气质,但是穿着又寻常。”报信的长随小声道,“也说了咱是尚书府上,只是对方没有给面子。”
福伦闻言更是生气,“什么样的人家,连我福伦的面子都不给。”
说完,又对部内同僚下属说了一句,“我出去办点事,去去就回来。”
待福伦出去,户部内都开始议论开了,福伦一个素日不怎么对头的同僚撇了撇嘴道,“又给他那宝贝儿子收拾烂摊子去了,小娘养的儿子,到底不上台面,也不知道他怎么就这么宠爱了。”
另一个也笑笑道,“对方这么硬气,只怕福伦这回要踢到铁板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