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就怕那些小人居心叵测啊!”椿泰也不卖关子,对着康熙控诉道,“刚刚出宫时候正巧遇见了太子殿下,要不是太子殿下提醒,侄儿还不知道有人乱传话,污蔑侄儿媳妇呢。”
说到这里,椿泰还真有心酸,“侄儿在河堤上辛苦,不是说有多少功劳,苦劳总是有的,还这样算计侄儿和我福晋,只能求汗阿玛做主了!”
康熙是何等聪明之人,一听就觉得其中不对,“你把这事详细说说。”
椿泰就把外面的谣言略做掩饰,与康熙说了一遍,然后明里暗里强调了一下时间。
“侄儿媳妇这怀孕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些人非得等着我回京的时候,传这个谣言,想来就是为了侄儿夫妻失和啊!”
谁不知道康亲王夫妻情深,若是两人闹崩,康亲王还有心思办什么差事?必须没有啊!
椿泰都能想明白的事情,康熙这个老油田就更不永硕了,也正因为此,他的脸色也更阴沉了!
他对椿泰这些日子办的差事是很满意的,椿泰原本是芝兰玉树一样的翩翩公子,如今晒得皮肤黑了,精干不少,之前打噶尔丹的时候,椿泰都没变样成这样。
可见他在河务上的用心!
便是四阿哥,虽然行事还是有些冲动莽撞,可是心里还是为国为民的,康熙就就觉得满意了。
康熙想到四阿哥和椿泰,再想想那些背后上蹿下跳的,心情就差了不少。
一方面一心为国为民,另一方却私心如此重!河务关系民生,若是黄河出了什么岔子,黄河两岸的黎民百姓就遭了罪了。
偏偏对方用心险恶,不仅在朝堂上斗争,还扯上了女眷。
康熙自己扪心自问,如果说,椿泰没有告状,自己听到这个流言的时候,会不会有那么一点怀疑?
毕竟椿泰夫妻数年无子,偏偏椿泰办差治河的这个节骨眼上有了?说自己这个侄儿媳妇有点问题,自己是不是会怀疑?
至少心里也会嘀咕几句太巧了。
自己都这么想,别人呢?时日久了,传开了,康亲王福晋还怎么活?就连生出的孩子也有出身不正的嫌疑!
竟是个杀人不见刀的法子!
也不怪椿泰气愤如此!康熙自己在心里心惊了一下,说话就斩钉截铁多了。
“这个事,你和你媳妇放心就是,朕会查清楚给你个交代的!”
椿泰得了康熙这个保证,也算是松了口气,就不在乾清宫耽误康熙和自己的时间了,自己还得赶紧回府和幕僚商量怎么辟谣呢。
乾清宫里,康熙却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
他当了四十年的帝王,风风雨雨经过不知道多少,可是每一次面对挑战的时候,他还是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背上的重担和压力。
他是个好帝王,好帝王,总会考虑黎民百姓多一些,他深知,自己的一个小小的决策偏差,可能就给平民百姓造成很大的影响。
正因为此,他每次做决策的时候,总是很慎重。
想起年幼的时候,祖母孝庄太后,抱着自己,一遍一遍的说,我们玄烨要做个好皇帝啊,他心里就安定了不少。
“摆架慈宁宫,朕想去给太后请安。”
不知道为何,康熙突然很想祖母了,父母早逝,顺治和先佟皇后的影子早就模糊了,尤其自己那位皇阿玛,更是个置天下于不顾,父母妻子子女都抛弃,为了个女人要死要活的。
然而祖母也已经离自己远去了,自己的长辈,只有太后一个了,虽然是嫡母,然而母子多年,也算是相依为命了。
更何况,宫里没有皇后,此番外面流言四起,康亲王福晋受了委屈,安抚一下,最好还要太后出面,多多的赏赐点东西。
康熙到了慈宁宫的时候,太后心情倒是不坏,见了康熙来了,心情就更好了,脸上笑容满面,连眼角都翘起来了。
太后心思单纯,然而单纯的人的喜悦更能打动人,康熙见着太后这样欢喜,原本阴沉黯淡的心情也明朗了不少。
“皇额娘今天心情不错。”
“可不是。”太后笑答道,“刚刚上午,安郡王老福晋还有几家福晋还进宫陪我说话了。”
“哦,她们说了什么,皇额娘这么高兴?”康熙听到安郡王三个字,帝王疑心病就又上来了。
“说起来淑慧那孩子有喜了的事,哦,皇上不知道淑慧是谁吧,就是椿泰媳妇儿,康亲王福晋。”太后依旧喜滋滋的道。
康熙刚刚在乾清宫听见椿泰告状,又知道安郡王府和康亲王府关系很差,想也知道安郡王老福晋对太后说的不是什么好话。
他还真怕心思单纯的太后被人当枪使了,就问太后道。
“安郡王太福晋怎么说的?就是康亲王福晋怀孕的事。”
“她说这事太巧了,怎么早不怀孕,晚不怀孕,康亲王不在京城的时候怀孕了。”
康熙一听这话,立刻皱了皱眉,只是顾忌在太后面前,怕发怒,惊着太后,又担心太后说错了话,便问太后道,“皇额娘怎么回答她的?”
“这还有什么好回答的。”太后根本没多想,“缘分到了,当然很巧了。”
康熙没想到太后这么回答的,一时差点笑出来了,也不知道安郡王太福晋想要进谗言,听到太后话会是个什么表情。
太后还不知道这其中的缘故,还在那里絮絮叨叨的拉着康熙说。
“这子嗣的事情都是缘分啊,哪有那么说得准的,横竖怀上了是好事,哀家也替淑慧丫头松了口气。她素日里待我极孝敬的,不在几个公主之下,如今怀了孩子,哀家就放心了。”
康熙笑道,“既然皇额娘喜欢他,又是安新觉罗的媳妇,如今开枝散叶有功,皇额娘便多多的赏赐她不是更好?”
老太太还是有点顾虑的,“过了几个皇子福晋,是不是不太好?之前赏过一回了。”
太后是极喜欢淑慧的,太后虽然心性单纯,甚至有点呆,但是她还是有心的,或者有种小动物一样敏锐的直觉。
谁待自己真心,谁待自己假意,她心里还是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