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万两,不是个小数目,淑慧也是挪腾出来的,还有些影响生意。事实上,如果不是清朝这么个讨厌的规矩,她还是挺乐意自己动手的。
这笔钱给了八阿哥,大约正好能让他度过难关,然而八阿哥估计还是会把太子咬死,坐收渔人之利的多半是四阿哥。
就算,因为种种蝴蝶效应,八阿哥输给太子,对付残血的太子可就容易多了。
淑慧用的是驱狼吞虎之计,八阿哥心中却也自有考量。
但是他还是有些小看了淑慧,在他看来,一个女人,想要报仇,还真是挺困难的,找人代劳也是正常。
不过他也有一个疑问,“为什么不找四哥?他与康亲王兄弟情深,岂有不尽心的道理。”
不想淑慧秀美的脸上却露出微嘲的哂笑,“四阿哥?且不说我赠与他这银子,他也会尽心,不赠与也会尽心,但凭四阿哥的心情,你觉得耿直过头的四阿哥真有那么大的能耐找出幕后真凶?”
然后替我报仇?
淑慧这话说的直白,八阿哥一听也是深以为然。他那个四哥,当然不是什么笨人,但是也不是什么聪明人。若自己生母为宫中颇有威信的宠妃,养母又是皇后,康熙的母族佟家也是自己半个母家的话,太子如今只怕早就坐卧难安了。
四阿哥那人,还真是不太能指望的。
想到此,他心中的疑虑终于去了。
三十万两银子,八阿哥早就已经很心动了,他缺钱啊,眼下的境况,他如果不能成功应付过去,什么皇图大业都是梦
别的不说,去找人帮自己说话,总算是不送钱,也要送点足够有诚意的礼物吧?
因此他一面笑道,“既然福晋都这么说了,您这份雪中送炭的情分我总会记得的。”
说完,他还是细心的拿起那黑檀木匣子打开看了一下,里面清一色的五千两一张的银票,颇厚的一沓子,就算是没有三十万两银子,也差不多。
淑慧见他眼里露出精光,显然也是十分满意的,轻轻的笑了,站起身来,“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外面流言十分嚣张,八爷也要早点处置好了呢。”
八阿哥也站起身来,把银票收入袖中,笑着送了淑慧几步,因淑慧和他是私下见面,说的更是秘事,是不能泄露了痕迹,也只送了几步。
淑慧出了酒楼,小梅捧了披风与淑慧披上,天气已经渐渐有些冷了,一早一晚很凉。
淑慧扶了她的手自上了马车,一路回了法喀府上。
到了法喀府上,淑慧换了衣服,见小梅一面帮自己梳头,一面还不开脸,笑道,“你这是生了我的气不成?”
“奴婢哪里敢生主子的气!”
其实还是生气了的,小梅见她这么轻飘飘的送出去三十万两,心中总觉得有些不平气,虽然说是主子的意思,可是那银子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啊。
之前总觉得不好提,此时见淑慧主动提起,她也有些忍不住了,头也不帮淑慧梳了,抱怨道,“您也不是知道,之前传了王爷的坏消息与您,让您差点大病不起的人就是八福晋啊!您为什么还要拿钱给八阿哥?”
又不是钱多的烧的,小梅是不相信八福晋做事,八阿哥不知道的。就算自家王爷不是八阿哥害的,自家福晋总是八福晋害的。
淑慧这做派,简直不是宽宏大量,直接就是傻了。
淑慧当然不傻,她也不想放过暗害自己的八福晋,但是她很有耐心,此时见小梅生气,就笑道。
“你还是年轻,我问你,八阿哥是不是好人?”
“自然不是。”关键是您为什么要帮一个坏人?
淑慧垂下眼睛,笑,“他能力有限呢,作恶就有限,一个皇子阿哥,就是有点稍稍不妥,也没什么的,可是有些事不一样。”
不论是太子还是八阿哥,闹大了,现任皇帝或者继任皇帝都会收拾他的。
因此这既是驱虎吞狼,也是捧杀。
小梅听得半知半解的,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懂,淑慧却不想多说了。
淑慧正准备去床上躺躺,她有身孕,总觉得精力不济,不想刚躺下,前面那拉太太派人送了信来,说康亲王府太福晋又来了。
☆、回府
康亲王太福晋一来, 那拉太太就很不痛快了。
且不说康亲王太福晋之前闹的太厉害,把法喀家都给砸了,就算是闹的不厉害, 凭哪个当娘的看见有意谋夺自己女儿家财的太婆婆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其实康亲王太福晋也不想来,毕竟之前的闹的那么厉害, 想也知道法喀家以及淑慧都不会给她什么好脸色。
她的脑子虽然进了水,但是还没全部被水泡坏, 当然不想看别人的冷脸。
然而她不来也没法子, 太后下了旨意让她给法喀家道歉,她拖了两日,还是厚着老脸来了。
当然,她也隐隐得了些消息,说淑慧把自己的嫁妆银子收拢了不知道要干什么,也不知道要不要把银子给娘家。
康亲王太福晋虽然也知道, 这嫁妆银子, 淑慧只要醒来了, 就是她自己处置,别人没法说什么的, 可是她还是心疼啊。
见康亲王太福晋还在那里绕着淑慧的嫁妆银子打探说话, 那拉太太心里都快烦死了。
偏她又不能明说淑慧拿银子做什么了, 太福晋又是亲王太福晋,地位毕竟在那里,她借着道歉来,那拉太太总不能打她的脸。
虽然她早恨不得揪着康亲王太福晋, 啪啪打脸。
在那里尴尬坐了半天,那拉太太见淑慧来了,顿时松了口气,与淑慧吩咐道,“我前面有事,就不陪太福晋了,你也与她说一声,省的她老怀疑我忽悠你的银子。”
虽然之前那拉太太没提起这事,到最好还是隐隐的怼了一句,说完就走,康亲王太福晋有意解释,到底尴尬,只好看向淑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