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悦见秦慕的表情僵了僵,简直爽的不行,得意地抬起下巴说:“听见没,这可没办法了。”
秦慕仍是十分有风度地笑了笑,又冲着苏然然说:“那今天就算了,下次我再和你一起去看小宜!”他尤其加重了“下次一起”这几个字的语气,然后赶在秦悦彻底炸毛之前,潇洒地转身离开。
秦悦心里很不痛快,他从小就习惯被秦慕的光环压制,渐渐的也觉得理所应当,可如果是苏然然就不行,他不能容忍自己在她心里是落在那人后面。
他心神不宁地想了许久,见苏然然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在厨房找吃的,踌躇了会儿,还是忍不住问:“你觉得我大哥怎么样?”
苏然然翻出阿姨留的菜,正准备热一热吃饭,乍听到这个问题,愣了愣,然后很认真地想了想说:“不知道。不过他给小宜找的那户人家不错,挺谢谢他的。”
秦悦越发不安,又追问:“那你准备怎么谢他?”
苏然然奇怪地看着他说:“我已经说过谢谢了,还要怎么谢?”
秦悦差点笑出声,第一次庆幸她这种木木的性格,于是走到她身边,又问:“你们刚才都聊了什么?”
苏然然头也不抬地回:“你。”
秦悦心里突然涌上些甜意,眼看她扭开了炉火,干脆一把接过她手里的碟子说:“我来吧,你出去休息会儿。”
苏然然怀疑地看着他,问:“你会吗?”
秦悦不屑地轻哼一声,“这有什么难的,放进锅里翻两下不就好了!”
于是苏然然眼睁睁看着秦少爷把好好的菜热得面目全非,还差点烧了灶台。
饭桌上,苏然然瞪着眼前那一盘盘黑色的东西,忍不住问:“我们不在家的时候,你都是怎么吃饭的?”
秦悦装作若无其事把地那已经看不出本来面目的菜夹进嘴里,含糊着说:“用微波炉热嘛。”
“那你刚才为什么不用微波炉?”
秦悦的表情有点委屈:“你没让我用微波炉……”
----------------------------------------------------
忻城监狱里,方凯跟着狱警走到探视室,奇怪地看着眼前这个陌生人,不明白他的来意。
对方似乎看出他的疑惑,用手指在桌上写下jm两个字母,方凯这才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又惊讶地看着他问:“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来人笑了笑,说:“我自然有我的办法。”
方凯深吸口气,把胳膊搁在桌案上,小声说了个地址,又说:“我欠你的东西就放在那里。”
那人的目光在镜片后闪了闪,然后点了点头,站起身走了出去。方凯望着他的背影发了会儿呆,随后长吐出一口气,伸手让狱警将他重新拷起,转头走回了牢房……
转眼间三月就走到尾声,凉爽的天气渐转闷热,湿乎乎的空气在阳光下蒸发,又化作细汗黏在身上。这一天,苏家破天荒地来了名访客。
那日时至黄昏,秦悦刚喂完了家里的两只宠物,又去替阿尔法换水,这时听见门铃声响起,怀疑是苏然然忘了带钥匙,可打开门,就看见一个戴着夸张墨镜,打扮时髦的女人站在门口,两人均是愣了愣,同时开口问:“你是谁?”
秦悦从不会在气势上输人,于是抱起胳膊说:“这是我家,因为我先问你才对吧。”
那女人更是惊讶,摘下墨镜往里瞅着,疑惑地问:“这不是苏家吗,然然不在吗?”
秦悦这才发现这女人生得很美,五官明艳大气,双眸顾盼生辉,还隐隐带了些飞扬的气势,怎么看也不像和那父女俩能扯上关系的人,这让他更觉得奇怪,“你到底是谁!”
那女人一直被他堵在门口,终于露出不耐烦的表情,她把墨镜随意插在胸前,一挑眉说:“方澜,苏然然的妈妈。”然后大剌剌拨开他的手走进了屋,双腿交叠往沙发上坐下,扬起下巴问他:“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是谁了吧。”
秦悦完全傻了眼,眼前这个女人看起来最多三十几岁,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苏然然的妈妈。他这才想起苏林庭说过,他的前妻是和他们完全不同的人,这么看起来他还真不是吹牛。
他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发现方澜还在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明显是在等他的回话,竟一时有些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定义自己和方家的关系,憋了半天才回出一句:我是他家的租客!
方澜忍不住捂唇笑了起来,说:“租客?且不说那个老古板怎么可能把房子租出去,我可从没见过这么嚣张的租客!”
她见面前的年轻男人模样俊俏,举手投足又自有几分魅力,突然被唤起了八卦之心,一脸兴奋地问:“你该不会是然然的男朋友吧。”
秦悦偷偷勾了勾唇角,故意绕过这个话题,替她拿了瓶水递过去说:“他们知道方小姐今天要过来吗?”
听见他故意不叫阿姨,而是换了个更年轻的称呼,方澜满意地笑了笑说:“看不出你还挺上道的。”她突然又一脸哀伤地说:“早知道当初就不要把然然留给那人,害得好好的女儿和他一样,成天就是对着那些死物,性格木讷又不爱交际,完全浪费了我的好基因。”
秦悦靠上沙发,由衷地说:“我觉得她这样挺好的。”
方澜眯眼笑了起来,对眼前的年轻人印象又好了几分,“不错嘛,你很有眼光。”
当苏然然回家时,看到的便是这两个人相谈甚欢的场景,秦悦也不知说了些什么,把方澜逗得前仰后合。
她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看错了,过了一会儿,才迟疑着开口:“妈,你来了。”
方澜这才回头看见她,眼里还带着笑意,说:“然然,你这是在哪里认识的朋友,真是太有意思了。”
苏然然不明就里地看着秦悦,见他得意地冲她眨了眨眼睛,决定放弃探究这个问题,转向方澜问:“你不是在电话里说有急事找我,到底怎么了?”
方澜慢慢敛了笑容,叹了口气,说:“原本这事不该找你,但是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然后她便说出了事情始末。方澜和苏林庭离婚后,一气之下去了国外进修,因为她性格开朗,交友广阔,回国后和人合伙开了家小唱片公司,专门发掘素人歌手包装出道。虽然暂时还没捧出大红大紫的一线明星,但是在圈内也算是小有名气。
可今年以来,这家名叫“研月”的公司却是连连遇上大麻烦。先是半年前,公司旗下最红的唱作组合tops中的一名成员突然猝死,当时他正一个人在休息间练习,大门从内部上了锁,尸体上也没有发现任何外伤,最后被警方定义为意外身亡。
自那以后,组合的另一个成员钟一鸣,因此而大受打击,再也写不出像样的歌,直到近期才有新作品问世。
可歌迷们是最喜新厌旧的群体,这半年内新人频出:卖颜值的小鲜肉、人气爆棚的选秀派,各个使尽浑身解数争夺着市场的眼球,钟一鸣以个人身份复出后,新歌根本卖不动,只能勉强接到一些拼盘式的商演维持收入。
可tops组合是公司创立之初就签下的元老级艺人,也曾经是研月的一块金字招牌,虽然这块招牌在时间洗炼里蒙了尘、缺了角,方澜还是不想放弃他,于是尽量给钟一鸣创造机会,推他参加各种音乐类综艺比赛,可结果并不尽如人意。
钟一鸣因此越发自暴自弃,开始沉迷上了赌博,以公司的名义在外欠了很多外债。这段时间,经常有讨债公司找上公司闹事,方澜实在不堪其扰,又怕报警会闹出丑闻,只得暂时忍耐。
可就在前两天,钟一鸣突然收到一份死亡威胁,公司里也开始出现很多奇怪的事情,比如空无一人的录音室里,突然自己发出声音。又比如,有人会在晚上看到“鬼影”,弄得晚上没人敢进录音室。方澜怀疑是讨债公司所为,但也找不出证据,这时想到苏然然正好是警察,就想让她帮忙找同事去解决。
苏然然听完皱起眉说:“这种私人的事,我不方便让同事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