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右不明白他高兴个什么劲。
闻人恒扫见家丁来叫他们吃饭,便带着师弟离开小亭,不知是说给他听,还是自言自语:“你以前痴傻的时候总是很喜欢说我猜错了,师兄真是蛮怀念的。”
叶右:“……”
当他刚刚没想那个问题。
叶右身上有伤,晚饭过后早早便休息了。秦月眠这一下午差点急出内伤,见这二人终于分开,立刻把闻人恒叫进书房,严肃问:“给我句实话,玉佩真丢了?”
闻人恒道:“真的,已经有一段日子了。”
秦月眠暗暗吸气,他的推测都是建立在玉佩丢失的基础上的,如果坐实这事,那证明他的担忧便没有错。他于是“噼里啪啦”倒豆一般将自己的怀疑全说了,懊悔道:“我恐怕是钻了人家的套了。”
他本想商量一下对策,却见这伪君子笑得万分斯文,安抚道:“没事,兴许都是巧合。”
秦月眠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抽他一顿的心都有了。
闻人恒恢复正经的样子:“你跟我详细说说那天的事。”
秦月眠勉强放过他,从头到尾叙述了一遍,但他能回忆起来的细节很少,当时他进去首先看见那公子的脸,基本就呆了,后来见花柱砸下来,便急忙救人,带着人家冲了出去,无心打量其他。
他皱眉:“你有什么打算?”
闻人恒道:“先带我师弟去找纪神医治伤,明天就动身。”
“……”秦月眠怀疑问,“真是你师弟?”
闻人恒笑道:“当然。”
秦月眠还是持怀疑态度,见他要起身回房,忍不住叫住他:“你能不能再给我一句实话?关于这件事的,什么都行。”
闻人恒道:“行。”
秦月眠精神一振。闻人恒不愿意说的东西,无论如何都问不出,他不如退而求其次,反正只针对这一件事,从这货嘴里撬一句出来,剩下的他可以自己分析。
然而他终究低估了这货,闻人恒说完,他还真就什么都猜不出,因为闻人恒告诉他:“我特别喜欢听他喊我师兄,这是实话。”
秦月眠:“……”
狗屁的师兄弟,你果然是看上他了吧!
闻人恒知道好友是担心自己,出门前便真心实意安慰了一句,“放心吧,你何时见我吃过亏。”
转天一早,叶右便听师兄说要去找神医,对此一点都不反对,他在这里住了半个多月,早就想出去转转了,何况人多的地方,消息也多。
他带着愉悦的心情上了马车,一路走走停停,非常惬意,结果到了晚上便被泼了盆冷水,因为他听见某人只要了一间客房。
“伤你的人还没查到,外面不比山庄安全,让你睡一间师兄不放心,”闻人恒一本正经地对他解释,“所以咱们睡一间吧。”
“……”叶右扯起嘴角,笑眯眯地回道,“可以是可以,不过师兄,我隐约记得我喜欢男人,师兄长得这么好,我要是半夜三更没忍住对你做点什么,师兄多担待。”
第5章
叶右头上的布条是闻人恒亲自缠的,非常仔细,只将眼鼻口露出,其余遮得严严实实,乍然一望,像是脖子上顶着一个雪白的灯笼,因此刚一进门便吸引了大堂里全部的目光。
这种被多人注视的场面令叶右隐隐有一种熟悉感,不仅没有不自在,还相当的泰然自若,淡定地看着他家师兄。
掌柜离他们最近,清楚地听见这“灯笼”放话说晚上要把旁边那位丰神如玉、比他高半头的公子给睡了,觉得无论画面还是伤残人士的意志都十分地感人,默默别过头,不忍细想。
“掌柜,”闻人恒温润的声音没有半点改变,重复了进门之后的话,“给我们来一间上房。”
“……好。”掌柜脑中的念头精彩纷呈,面上答应一声,拿出钥匙示意小二引着他们上楼,等人走远了才唏嘘地收回视线。
楼梯的木板呈暗黑色,踩上去,发出一声又一声闷响。闻人恒走在前面,看着台阶边缘的一层金漆,勾了勾嘴角。
这是想恶心我?
不只,应该还有试探,他是想趁机看看我会有什么反应,他在怀疑什么?
闻人恒的思绪快速围着大脑转悠了一圈,缓步迈进客房,打量一下里面的布置,觉得还算满意,便吩咐小二弄点饭菜上来,接着拿出了方巾和百草露。
叶右了然,痛快地解开衣带,等着他拆布条。
闻人恒在他身边坐好,态度如常地为他抹药,察觉他一直瞅着自己,终于看了他一眼:“晚上你睡里面,我睡外面。”
叶右笑了一声:“我方才说的那些,师兄可别当作没听见。”
闻人恒目中闪过少许复杂的神色,继而被他压下去,心平气和问:“你说喜欢男人,是真的?”
叶右道:“自然。”
闻人恒不上那个当,问道:“自然是,还是自然不是?”
叶右挑眉:“师兄希望是哪一个?”
闻人恒正色道:“是哪个都无所谓,你依然是我师弟,别胡思乱想,晚上安心睡罢,”他见师弟还想开口,轻叹一声,拍拍师弟的肩,用一种“乖,别闹”的、近乎哄小孩的慈祥语气道,“莫担心,师兄的武功比你高,你打不过我,真有什么,我点了你的睡穴便是。”
叶右:“……”
闻人恒端起“好师兄”的架子,语重心长地教育他:“你现在有伤在身,切记莫要纵欲,酒也少喝,凡事等伤好了再说。”
叶右乖巧极了,似是连声音都变得比平时甜:“知道了,师兄。”
闻人恒宽慰地“嗯”了声,收拾好师弟的伤,道:“把衣服穿上,我去催一催小二,顺便让他烧点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