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谢均明不像是能这般收敛的人,难道是为了师弟?
闻人恒不高兴了。
此刻同样不高兴的还有魔教的长老。
四位长老与黑长老互通一遍消息之后,都觉得教主这盘棋下得有点大,急忙担忧地回到了人堆里,每日和一些三流侠客插科打诨,顺便猜猜教主想干的事,完全不往教主身上瞅。
于是当听说有人绑了吹笛人后,其中四人便不约而同地看向了黑长老,又想撸袖子打他一顿。
黑长老后背一凉,立刻道:“别看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百里长老道:“听说这封信与上次那封是一个人写的。”
“真的不是我,”黑长老悲催道,“上次那信是教主离开前直接给我的,我哪知道是谁写的啊!”
梅长老眯起眼:“那这么说除你之外,肯定还有别人给教主跑腿。”
黑长老猛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他们说话时都用内力压着声音,旁人听不见,见他们蹲成一圈,便好奇地上前探头看了一眼,发现他们竟是在围观一条毛毛虫,嘴角一抽,无语地走了。这时旁边走来一个年轻的侠客,对此蛮感兴趣,挤进去与他们蹲在了一起。
附近的人在他们让开时清楚地扫见其中一人用小棍戳了戳毛毛虫,再次无语,一脸“你们他娘的是不是智障”的表情,嫌弃地拉开了距离。
新来的侠客见苗长老严肃地戳毛毛虫,嘴角也控制不住抽了一下,然后才掏出一封信,道:“白长老来信。”
黑长老打开看完,沉默一瞬,递给他们。
剩余四位长老快速传阅一遍,也沉默了。
江湖这接二连三的事闹得太大,白长老哪怕再慢性也嗅出了几分不对。
而梅长老他们前些日子给各处传过消息,让手下散播过谣言,几位堂主得知后便惦记上了,接着惊觉许久都没见过教主,最近便一同抵达了小青山,要找白长老问个明白,万一教主把江湖搅乱后出了意外,他们这还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呢。
白长老刚开始本想再等等消息,奈何那个时候无望宫宫主谢均明也去了小青山,非要见他们教主。教主不在,谢宫主干脆就在小青山住下了,天天变着花样地折腾。
他实在没顶住,加之担心教主,就和谢宫主一同下了山,准备去最热闹的地方看看,不日便到。
几位长老相互对视,感觉头有点大。
小白武功高强,来了没什么,但谢均明一向是嚣张的主,来了后肯定藏不住身份,到时还不知会怎么样呢!
送信的魔教人见他们都没开口,干咳一声,道:“除去这封信外,白长老给堂主也写了一封。”
他口中的堂主,是黑长老掌管的暗堂的堂主。
黑长老诧异问:“写的什么?”
手下道:“白长老说目前有三位堂主没有消息,谢宫主怀疑教主的事他们兴许参与了,白长老听说您在这里,觉得堂主也在,就送了一封信来。”
暗堂的堂主确实跟着黑长老参与了菩提牢的事,那剩余的两位……几位长老想起今天绑人这事,来了精神,双眼放光:“那两个人呢?”
手下道:“不知道,没联系上。”
几位长老顿时被泼了一盆冷水。
苗长老手上一个用力,毛毛虫被戳得来回扭动起来。
“……”那手下顶着他们的目光,深觉这几人被教主刺激得不轻,不敢再待下去,连忙告退了。
这个时候,慈元方丈等人已经问上话了。
但无论怎么问,吹笛人都一问三不知,坚持说他们认错了人。她一个小姑娘,他们也不好动刑,局面一时僵住。
“真的不是我啊,”吹笛人抽抽噎噎,越哭越可怜,“我是有武功,那是以前和一个江湖侠客学的三脚猫的功夫,用来保命而已,我也不知他叫什么的。”
慈元方丈道:“施主别的不知,总该知道自己姓甚名谁,家住哪里,待老衲差人查明,若真不是施主所为,自然会放了你。”
吹笛人哽咽道:“好,小女子名唤黎花,家住山脚下的……”
她一句话未说完,慈元方丈旁边的一位大师惊道:“你就是小花?”
黎花猛地闭了嘴,惊疑地看着他。
那位大师见其余人也都望着自己,压下内心的震惊,哑声解释:“我若没记错,以前德如曾说过有个叫小花的小丫头总喜欢去听他们念经,可能佛缘不浅,我还提议不如送一串佛珠给她,那已经是很久的事了……”
黎花神色微变,似是没想过德如会与别人说起她,也似乎是没料到许多年前的事竟还有人记得。
慈元方丈则知小徒弟虽说长得凶神恶煞,但其实心肠很好,可惜天生木讷,没多少人愿意与他说话,忽然有个小丫头能不嫌弃他,他自然高兴,一高兴便忍不住与旁人说了说,徒弟大概没想到这个肯搭理他的小丫头是会要人命的。
众人咋舌。
他们先前见这人年纪不大,还在想兴许只是个负责吹笛的,谁料竟在很早以前就开始参与这事了。十多年前,她才不到十岁吧?心肠就这般歹毒了?
黎花这次依然调整得很快,抽噎说不清楚这件事,大概只是名字一样,但众人已经不信她了。
慈元方丈满心悲痛,试着又问了两句,见她继续装傻,眼看要到拖到饭点,只能吩咐弟子先将人带下去,好生看着。
在少林寺,必然要吃斋饭。
愿意吃的留下了,不愿意的便去山下小县城里找吃的,吃过再回来。叶右属于不挑的那种,就着师兄的脸慢条斯理吃完一顿饭,见师兄要回去处理双极门的事务,便自己溜达出小院,在附近转悠了一圈。
刀疤男带着几个人跟在后面,见他在路过一座凉亭时脚步一顿,不由得向那边看了一眼,发现丁阁主正独自坐在里面喝茶。
叶右走过去,礼貌地道了一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