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恒道:“华杨城。”
叶右估摸是在杨家,打量一下师兄,握住了他的手。闻人恒怕他胳膊冻着,干脆翻身上床,把人拉过来搂进怀里,说道:“你昏迷不久,苗长老他们就来了。”
“苗苗?”叶右道,“他们怎么来得这么快?”
闻人恒道:“药人身上的药已经解开了,苗长老他们担心你,就一起离开了少林,你出事的第二天他们恰好赶过来,他和邪药王把你身上的毒压下去了。”
叶右道:“那纪神医呢?”
闻人恒道:“纪神医年纪大了,速度没有苗长老他们快,现在还在路上,方小神医正陪着他,不日便到。”
叶右道:“那……”
“不用想,你那书童肯定会和他们走岔,”闻人恒知道他想说什么,回答道,“但你魔教的人已经派人联系了,让他们这两天折回来。”
叶右应声,往他怀里挪了挪。
闻人恒再也忍不住,捏起他的下巴低头吻了过去,紧紧缠着他的舌,直到察觉他有些呼吸不畅才放开,拇指擦过他湿润的嘴唇,哑声道:“下次再这么吓我,你就哪也别想去了。”
叶右喘了几口气,笑道:“行啊,你可要说话算话。”
闻人恒的脸上终于带了一些笑意,抱好他陪他躺着。叶右靠着他,感受着这股熟悉的体温,渐渐有些昏昏欲睡,这时只听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尖叫似的女音。
他睁开眼:“魏江柔?”
闻人恒道:“应该是。”
叶右挑眉。
闻人恒便告诉他魏江柔的脸被从云毁了。
三天前他们到达华杨城的时候,魏海德留下看守的护卫早已吓跑,扔下了魏江柔。魏江越找大夫给她看过,结论是她的脸已无法治好,魏江柔接受不了,脾气变得有点差。
而杨家家仆已经知道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俱是心疼他们家公子,必然不会再给魏家的人好脸色,能给她提供一口吃的就不错了。魏江柔更受不了,昨天傍晚和一个小丫鬟吵起来,一时生气就把人家捅了,钟公子和魏江越听见声音赶到,前者对魏江柔冷嘲热讽了一番,两个人差点动手,魏江越便拎着她交给了少林武当。
叶右道:“魏江越这是想……”
闻人恒道:“嗯,他要把魏江柔送进菩提牢关一辈子,现在魏江柔由少林武当的人看着,这估计不知又出了什么岔子,一会儿就没事了。”
果然没过多久,魏江柔的声音便消失了。
叶右如今身体虚弱,根本听不清她在吼些什么。闻人恒则能听清她是说想见师弟,求师弟让邪药王为她治伤,但这事他自然不会告诉师弟,权当没听见。
他问道:“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叶右“嗯”了一声,靠着他很快沉沉睡去。
他的精神不太好,这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晌午,然后断断续续又睡了一整天,再次醒后便看见了纪神医一张熟悉的脸。
纪神医正为他把脉,问道:“感觉怎么样?”
叶右道:“胸口疼。”
纪神医嫌弃道:“不能换个新鲜的?”
叶右笑道:“这次是真疼。”
纪神医不置可否,细细把了一会儿脉,说道:“幸亏你的内功高。”
闻人恒只听这一句便踏实了。
纪神医捋捋胡子,看着某人:“只给你治这一次,下次你何时回白道,我何时给你看病。”
叶右想起纪神医的那些规矩,笑道:“我听说前辈的规矩是当初‘屠魔’一事之后,您看见魏海德和丁一诚的惨样才立下的,那时前辈其实就知道他们有问题了吧?想必他们的伤太假,前辈为防止被他们怀疑,这才故意装作生气立下了誓言。”
纪神医没有回答。
叶右继续笑:“现在他们已死,前辈刚好借着晚辈这个台阶下,就说看一个人的好坏不能看他是黑道或白道,应该……”
纪神医打断他:“少说点话,留着力气喝药。”
叶右听出他有些恼羞成怒,笑眯眯地道:“好吧,前辈的决定晚辈无从干涉,不过晚辈是不会回白道的,方小神医之前就想入我魔教,本座这几天就收了他,以后黑道的人看病直接找他便是。”
纪神医立刻对他吹胡子瞪眼。
闻人恒在旁边哭笑不得,示意师弟老实点,这才让他闭嘴。
有纪神医医治,叶右体内的毒越来越少,半个多月后便彻底清了。
事情既已结束,侠客们便慢慢散了。
几位前辈则凑在一起,开始商量抓到的人和那些恢复的药人该如何处理。杨公子也已被送回来,交给了方小神医和苗长老,这二人之前联手解过卫晋身上的药,便以卫晋上次中的毒药为引,试着给杨公子解——虽然用了五天才摸到头绪,但如今正往好的方向发展,让叶右着实松了一口气。
不知不觉又过去半个月。
这些天谢均明待得无趣,见叶右的伤已无大碍,便带着无望宫的人和沉虹一起告辞了。
他们这次帮忙,叶右十分承情,亲自把他们送出门,告诉他们等他回小青山大家便聚聚,谢均明道:“行啊,别忘了备点好酒好菜。”
叶右笑道:“少不了你的。”
谢均明最后看他一眼,带着穿着小绿裙的沉虹上了马车。
叶右目送他们走远,扫见卫晋也出来了。这人身上的药比灯灭毒简单,纪神医还没出手,邪药王便帮着解了。叶右看着他:“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卫晋道:“还没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