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1 / 2)

还未走远的朝臣见到有热闹可看,都忍不住减缓了脚步,用眼角余光瞅着二人,用比较含蓄地姿态看笑话。

“真是可笑,你家大郎获罪与本侯有什么关系,”班淮见忠平伯这副模样,不惧反恼,“查案子的不是我,弹劾他的不是我,但你偏偏向我发火,不就是见我没有实权,好欺负么?”

众位朝臣一听这话,差点没笑出声,这种话都能说出口,这班侯爷真是不打算要脸了。

忠平伯没有想到班淮竟然说出这种话来,他脸憋得通红:“班淮,你不要强词夺理!”

“从早朝到现在,我一句话都没有说,你偏偏跑来找我麻烦,不是欺软怕硬还是什么?”班淮弹了弹身上不存在的灰,“刚才那位御史大人说得好,当官不为民做主,做这个官有什么用,难道你家大郎真没有错处?”

班淮抬了抬下巴,“别以为你家将与皇家结亲,便不把百姓当一回事。要知道陛下乃是千年难得一见的明君,又怎么会因为这层关系而纵容你们乱来,你谢家想错了,大错特错!”

说完这些慷慨激昂的话语,班淮一甩袖子,昂首挺胸走出了大殿。

刚才当朝批评过谢重锦的御史见自己被班淮单独拎出来夸奖了一番,心情有些复杂。虽然被人夸奖并且赞同很高兴,但是赞同他的却是朝中有名的纨绔,这真是……

不过这位静亭侯其实还是很有是非观的嘛。

“姐,”热闹的大街上,班恒指了指前方,“你看那是不是父亲与严左相,他们两个去茶楼做甚?”

忽然他面色一变,扭头对班婳道:“父亲该不会是跟严相爷商讨你跟严甄婚事的吧?”

严甄那样的书呆子,怎么配得上他姐?本来今天出门,是为了陪他姐出来买东西,没有想到会遇到这事。

“走,我们跟上去听一听。”

班恒心里忍不住担心,严晖能做到当朝左相一职,脑子肯定很聪明,万一他说来说去把父亲绕晕头,真的答应把姐姐嫁到严家怎么办?

“有什么好听的,”班婳倒是半点不紧张,“父亲不会舍得我嫁到严家的。”

“我知道他舍不得,但是严相爷擅谋略,我担心的是父亲会中他的计,”班恒对自家父亲的聪明程度抱着深刻的怀疑,但是身为人子,这话他无法说出口,“姐,你快跟我来。”

于是守在茶楼门口的班家护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家世子郡主偷偷摸摸溜进茶楼,而且还要装作什么也没有看见。

班恒让堂倌带他们姐弟俩去了隔壁隔间,开始了偷听这件重要的大事。

班婳觉得班恒此举有点无聊,但是作为一个宠爱弟弟的好姐姐,她只能纵容他的胡闹,并且学着班恒的模样,把耳朵贴在了屏风上。

严晖与班淮还不知道有两个晚辈就在旁边偷听,两人说过场面话以后,就开始进入了正题。

“侯爷,犬子与令千金……”

“相爷,犬女是未出阁的小姑娘,与令公子恐怕没有什么关系,”班淮喝了一口茶,摇头道,“相爷有所不知,犬女被她母亲宠坏了,实在不配为严家妇,还请相爷不要再提此事。”

“侯爷是觉得犬子不能好好待令千金吗?”严晖听到这话,一时间有些无法接受,想到幼子那失魂落魄的模样,只能厚着脸皮道,“严某可以保证,只要侯爷愿意让令千金下嫁鄙府,鄙府上下绝对不会怠慢令千金半分。”

“这不是怠慢不怠慢的问题,”班淮为难地叹口气,“相爷,婚事讲究你情我愿,犬女既与令郎无缘,那便不再强求了。”

严晖没有想到班淮拒绝得如此不客气,连一点余地都没有留,这话等于直白地告诉他,我家闺女没有看上你儿子,所以我家女儿不嫁给你儿子咯,呵呵呵。

若是其他人这么跟他说话,他这口气恐怕咽不下去,但是偏偏说这话的人是班淮,京城有名的荒唐人。

实际上,严晖觉得幼子非福乐郡主不娶,就已经是一件十分荒唐的事情了。

这个天聊不下去了,严晖脸上的笑再也挂不住,起身对班淮道:“既然如此,严某告辞。”

为什么这么荒唐的人竟然会生出那般美艳的女儿,这不是祸害京城的好儿郎么?

“慢走。”班淮起身嬉皮笑脸地向严晖回了一个礼,仿佛没有看出严晖已经心有不快。

等严晖离开以后,班淮轻声哼着小曲,哧溜一口把杯子里的茶喝下去大半。

这些文人就是讲究,喝个茶偏偏用拇指大小的茶杯,连只蚂蚁都淹不死,真不知道有什么用。

“父亲。”门从外面被拉开,班恒与班婳挤了进来,坐在了他的对面。

“你们两个怎么在这里?”班淮放下茶杯,捧起茶壶对着嘴连喝了几大口,早上吃的肉饼太干,他早就想大口喝水了。

“刚才碰巧见您跟严相爷来这边,我跟姐姐就跟了过来,”班恒把面前的小茶杯移到一旁,“你刚才拒绝严相爷的话,我跟姐姐都听见了,您是这个。”

班恒狗腿地向班淮竖起一根大拇指。

“哼哼。”班淮得意地挺了挺腰,转头对班婳道,“放心吧乖女,父亲不会逼着你嫁任何不愿意嫁的男人。”

班婳对班淮甜甜一笑。

她就知道,父亲与母亲不会随随便便让她嫁给谁的。

因为被班淮拒绝得太彻底,严晖走出茶楼的时候,面色难免有些难看。他正准备坐进轿子,见容瑕打马而来,便站直身子,等着他过来。

“严相爷,”容瑕跳下马背,对严晖拱手行礼,“您不是与班侯爷有事相谈,怎么……”

“话不投机半句多,”严晖语气不太好,“没有什么好谈的。”

容瑕闻言微笑着站在旁边,不接严晖这句话。

严晖也意识到自己不该对着不相干的人摆脸色,草草地向容瑕拱了拱手,弯腰坐进了轿子。

“严相慢走。”容瑕往后退了一步,恭恭敬敬地对着轿子行了一个礼。

严晖坐在轿子里,掀起帘子看了眼态度恭敬的容瑕,行心气儿顿时顺了不少。这个京城还是多些像容伯爷这样的人才好。

至于班淮那般纨绔……

哼!

杜九见伯爷骑上马就准备走,小声道:“伯爷,您不喝茶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