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2 / 2)

“罢了,二皇子如此荒唐,朕也该让他收收心了。”云庆帝见统领半天说不出一个字,顿时也没了说话的兴致。

一天后,云庆帝拟了两份圣旨,让礼部官员当朝诵读了出来。他老人家封二皇子为宁王,晋成安伯容瑕为成安侯。

二皇子监国以后,他封为王爷是大家早就料到的事情,只是时间早晚而已。倒是成安伯……怎么挨顿打还变成成安侯了?世间若有这么便宜的事,他们也恨不得能挨一顿打。

不过爵位这种东西,不是想有就能有的,大家也不明白陛下这是闹的哪一出,十几天前才把容瑕打得起不了床,这会儿又莫名其妙给人升爵位,难道是因为后悔了,所以给容瑕的补偿?

这也不太对,没道理姚尚书跟容瑕一起挨了打,结果被补偿的只有容瑕一人。总不能因为容瑕长得好看,陛下心眼就能偏成这样?

“你们都别猜了,”长青王把玩着一柄扇子,风流倜傥,“我听说了一个事。”

“什么事?”官员们齐齐好奇地回头,见说话的人是长青王,心中好奇的情绪更加浓厚了。

怎么说长青王也是皇亲国戚,他肯定能知道一些其他人不知道的皇家秘闻。

见这些官员一脸好奇的模样,长青王把扇子收了起来,轻轻敲着掌心,一脸神秘:“据传,昨日陛下可是召见了福乐郡主。”

召见福乐郡主,与成安伯……成安侯有什么关系?

诸人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但是看着长青王那一脸神秘的笑容,他们突然想到,成安侯现在可是福乐郡主的未婚夫,细算下来,也能算是半个班家人。

整个京城上下,谁不知道陛下最疼爱的几个晚辈中,福乐郡主绝对算其中一个。就连那些蒋姓郡主以及庶出的公主都比不上她在陛下跟前得脸,甚至还能与陛下最宠爱的女儿安乐公主封号有一个字相同,这是普通皇亲国戚能有的待遇么?

班家现在的地位,已经是封无所封,但是陛下实在太过喜欢班家的郡主,那可怎么赏?反正容瑕是福乐郡主未婚妻,那就赏容瑕吧,反正夫荣妻贵,容瑕爵位越高,对班婳而言也是好事。

伯爷身份太低,又挨了打失了颜面,会害得福乐郡主丢了颜面?

没关系,升爵位!

官员们想明白这点,心里是又羡慕又嫉妒,男人娶一个了不起的夫人,人生真是可以少奋斗十年。

看到容瑕现在得到的实惠,再想想差点与班家结亲的谢家人,众人免不得起了几分嘲讽之心。谢家现在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人物,就是做了王妃的女儿,其他皆是老的老,残的残,废的废,除非二皇子登基并且掌握朝中大权,不然谢家这辈子也就只能这样了。

原本以为谢家两个儿子还算不错,哪知道大的刚回京就被撸了官职,老二更是荒唐到极点,闹出私奔这种事,得罪班家又引得陛下不满,从此名声一落千丈,谁家的好姑娘敢嫁到他们谢家去?

至于二皇子能不能登基为帝,并且把朝政牢牢把持在手中,恐怕……难。

成安伯府里,容瑕发现给他换药的大夫变了一个人,这个大夫年纪比较轻,而且他也不曾见过,若不是由班家的护卫亲自送过来,他大概不会相信此人是班家养的大夫。

“在下的师傅与曹大夫去姚尚书府上治伤了,因为伯爷伤口恢复得比较好,所以师傅才敢让在下来给您换药,”换药的大夫一边给容瑕敷药,一边小声道,“伯爷,您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可以按照在下师傅开的方子喝补气养血的药了。”

“有劳。”容瑕对他点了点头。

“不敢。”大夫忙回了一个礼,转头把药收进药箱里,还没来得及出口道告辞,就听到容家下人说,宫里来宣旨礼官了。

容瑕披上外袍,由下人扶着他去了正厅。

宣旨的官员来自礼部,他见容瑕出来,先跟他见礼才道:“容大人,先给你道声喜了。”

“不知……何喜之有?”容瑕看到他手上的圣旨,就要跪下去,不过被礼部的官员一把扶住了。

“容大人,陛下说了,因您身上有伤,特许你站着听旨。”

“这怎么行,”容瑕作势必须要跪,礼部官员扶住他道,“容大人,这可是陛下的口谕,您若是跪下去,岂不是浪费了陛下一片心意?”

“唉,”容瑕朝宫殿方向抱了抱拳,“多谢陛下体恤。”

礼部官员笑了笑,才展开手里的圣旨抖了抖,用抑扬顿挫的语气宣读起来。

圣旨前半部分,用各种溢美之词夸奖了容瑕的德行与能力,最后突出了重点,那就是他这个皇帝要升容瑕为侯爷了。

容瑕实在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接到这样一份圣旨,他愣了一下,才行礼谢恩。

“恭喜容侯爷了,”礼部官员给容瑕行了一个礼,脸上的笑容温和极了。

“劳大人跑这一趟了。”容瑕回了一礼,他身后的杜九送了礼部官员以及陪行人员荷包,美其名曰茶钱。一般这种钱,大家都不会拒绝,也算是沾沾喜气了。

宣旨官高高兴兴走了,被容府下人一路送到大门口,他骑上马背,对同行的一位高品级太监道:“容侯爷的风姿,即使受了伤,也不损几分呀。”

“可不是么,”这个太监看起来不过二十多岁大,笑起来讨喜极了,宫里几乎没多少人敢得罪他,因为他有一个好师傅,大内总管王德,人称王喜子,据说这个喜庆名字还是皇后娘娘亲自取的,“杂家就觉得,容侯爷一身风骨,让人敬佩。”

两人相视而笑,再不提之前容瑕被罚一事。

“哎哟。”王喜子忽然高呼一声,拍了拍马儿,退到了一边。他身后的小太监见状,纷纷照做,尽管他们连发生了什么事尚未弄清楚。

宣旨官讶异地抬头看去,才知道这位颇有颜面的王公公为什么匆匆避让,原来福乐郡主正骑着马从前方过来。

宣旨官只是礼部一个五品小官,能见到福乐郡主的次数并不多,但是只要看到福乐郡主骑着的那匹白马,他就知道对方身份不低,因为这种马乃是贡马,身份不够高,不够受宠的贵族,便是求也求不来,就算是求来了,也不敢骑到大街上来。

“奴婢见过福乐郡主。”王公公跳下马,对着班婳殷勤的行礼,也不管班婳能不能听见他的声音。

“吁。”

班婳的马儿停了下来,她低头瞧向身着深蓝太监服的年轻人,歪着头想了想,便道:“你可是在皇后娘娘跟前伺候的王喜子公公。”

“郡主竟还记得奴婢,奴婢真是三生有幸,”王喜子一脸惊喜,看着班婳的双眼都在发光,“不敢担公公二字,郡主叫奴婢小喜子就好。”说得难听一些,若是能得福乐郡主记住名字,那也是他们这些阉人的荣幸。

在宫里的人,谁不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哪个娘娘受皇上宠爱,哪个皇子公主性子不好,陛下有哪些忌讳,哪个皇亲国戚在帝后面前最有脸面,但凡有点门道的太监宫女,对这些信息都了解得清清楚楚。

比如说这位福乐郡主,那就是一等一不能得罪的主,他们宁可得罪庶出的公主,也不敢让这位贵主子有一丝一毫的不高兴。两年前,有个不长眼的宫女非议福乐郡主的婚事,被福乐郡主发现以后,福乐郡主仅仅是看了他一眼,什么话都没有说。但是从那以后,这个原本有些脸面的宫女,就去做了粗使宫女,前些日子他见到过这个宫女了,又老又丑,哪还有两年前娇嫩?

这不是福乐郡主要为难她,而是有人知道福乐郡主不高兴,特意到皇后娘娘那里告状,借此讨好皇后娘娘与福乐郡主。后宫里面管不住自己嘴的人,落得什么样的下场,都不奇怪。

说人闲话,操心衣服首饰,那是贵族小姐们的生活,做宫女的敢这样,那就是小姐的性子丫鬟的命,作死都不挑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