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方惠她不回来,一个是路程略远。二个回去也没人在没人做饭,莉莉丝上班去了。
所以,她拍了拍荷包,自然只能在外面解决午饭问题。还有,其实莉莉丝给她书包里装了一些小零食。
她嘴巴无聊,就背着书包,含着糖块,踱步出了学校。
方惠打算在附近好好转转,熟悉下环境。
这条街道看起来比较干净整洁,也没那么破旧,毕竟两所学校竖在这里,怎么着都算得上有点文化气息的地方。
隔着一条街,斜对面就是红菱高中,此刻就能看见不少学生朝气昂扬,一个个面带笑容走出来。
也许是因为年代不同,又或者环境不同,这里的同学似乎更为成熟,积极,仿佛身上能看出一种名为刻苦的精神,一种截然不同的丰满。不像孩子,嗯,有一种能扛起责任的成年人的感觉。
方惠背着小书包,晃来晃去。找到了一家国营饭店,墙上的大招牌贴着各类食物的名称以及价位表。
她点了一份饺子,然后去窗口付了钱,女服务员看了她看几眼,可能看她是个孩子的缘故,还仔细问了很多问题,包括哪里来的钱等等?
千万别觉得被冒犯,人家可能真没什么恶意,反而是因为关心才会问你。所以方惠尽量好脾气地回答了对方的问题,然后挑了一张桌子,坐在四方板凳椅子上乖乖等着她的饺子。
中途到店里又进来了四个应该是学生的人,二男二女,一边走下边说话,偶尔笑闹。而且很巧,几人就坐在方惠旁边一桌。
几人看见了方惠,愣过几秒之后都对他友善地笑笑,便又去说话了。他们又没故意放小了声音,所以方惠也能听得到。
大约一刻钟后,她的热腾腾的水饺就端上来了。挑出一个,吹一口气,咬一小口,味道不错。方惠吃的眯着眼很舒服的样子,碧绿的眼睛像宝石一样耀眼,雪白的肤色能比白玉,肥嘟嘟的嘴唇烫的红红的,像一只可爱的小猫咪。
竖着耳朵听着旁边人聊着八卦。
“不过傅时禹那人确实太冷漠了一点……”四人其中的一个男同学说道。
就这一句话,马上有女同学为他反驳了,“也不能这么说,他只是那样的性格吧,不太爱说话而已,你看,至少学习上的问题,你去请教他的话他都会回答啊。”
另一位女生也附和,“对啊,傅时禹只是比较,比较……”她似乎在想该用什么形容词来形容。
坐在这女生对面的男同学立刻接话道:“高傲!对!他就是高傲。”
女生摇头,“不,最多就是孤僻吧,傅时禹为人其实挺好的。”
最开始提起傅时禹的那人又说:“其实不知道你们晓不晓得,”他声音压小了许多,“我听说他是没有父亲的,从小跟着母亲长大的,唉…也算是可怜。”
“啊!”两个女生都很惊讶,随后又立即压下吃惊。
“诶诶,好了好了,饭菜都快凉了,咱们快吃吧……”
……
方惠认真把一碗饺子吃干净,才走出饭店。
这条街往前面有条岔路,往右边拐过去又是另外一条街,乍一看过去破旧的很,青灰两色,斑驳稀疏的,一片片杂居的大院子或是低矮的房舍,毫无规律挤的密密麻麻。
住这片的人,应该多是更穷苦的人家,路上遇见几个人,从他们的穿着饮食和面色上就可以看出来。身材干瘪,脸色蜡黄是常态。
不过这是时候,大多数人都是这样的光景就对了。
下午还是去学校上课,比之上午,现在多了几个和她说话的小朋友,哦,其实也不算小了,有个女学生据说都有十五岁了,不过因为比较矮又瘦,比较看不出来罢了。
这时候学生们都比较质朴单纯,在觉得方惠人很好之后,一下子就跟她熟悉了起来。
身边的加后面的几个学生都稀奇地问这问那的,直到快上课大家才安静下来。
新学期的第一天就这样度过了…
晚上的时候,她们听说了雨花巷小楼发生了一件事。当然具体是方惠先听回来的八卦,然后酌情删减,严格措辞,再讲给莉莉丝听的。
事情是这样的。小洋楼一楼左边第二户,住的是一户姓孙的人家。
孙铁柱是一家之主,三十来岁,在砖窑厂上班,算是有本事的,每个月能挣四十块钱的工资,他爹也在机械厂做后勤,一个月也有十八块钱的收入,一家没有什么大的开销,日子过的很不错。
孙家老家是在农村,几年前孙家父子进城做活,就没有回去了,一直到现在。
老家农村里自己的亲娘媳妇都还在,他预备趁着过年都给接过来团聚。
却没想到媳妇没接来,孙铁柱倒先领回来一个年轻女人。
那女人名字叫做鸣翠,年龄大概在二十岁左右,长的极好看,脸皮嫩得能掐出水儿来,杏眼琼鼻,娇俏可爱。
听说她原先是堂子里的头牌,孙铁柱花了三块钱从教养所给领了出来。
因为这件事,最后从乡下接来的只有孙大娘一个人。
没过两天,孙家就在厅堂里整治了一桌席面,请了邻居吃酒。
大家伙心里门清,这算是那鸣翠的进门酒了,吃了后人家就是正经的孙家人,外面也过了明路。谁也没去提他乡下那个童养媳妇怎么样。
鸣翠似模似样往那儿一坐,四邻八里的人明面上也不好意思多说什么了。
方惠躲着悄悄偷看那位鸣翠姑娘,白净的脸庞,下巴尖俏,眼神儿似带着钩子,妩媚得紧。这种气质,一看就是打从小培养起来的,百分之百灵活专门的调|教,骨子里的那股意味遮挡不住,行走间都自带风情,知道该怎么哭该怎么笑,惹人怜爱,一颦一笑都是真章。
方惠躺在家里的软沙发上咬着苹果跟莉莉丝女士聊天。
“那位孙先生真是太多情了!”妈的简直渣男嘛。
莉莉丝在极为认真涂护手油,抽空答:“严格来讲,另一方面来说,他也算拯救了那位鸣翠小姐,给了她一条出路。”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