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1 / 2)

方惠记得清清楚楚。

他脸上满是苦涩的笑容,他说:“宁秋曾经说过,我对她最大的尊重就是远离她。如果我对她还有存有哪怕一点点朋友之情的话,就不要靠近她,她已经被迫生下了傅时禹,但不想再见到我,剩下的时间,她要留给自己爱的人。”

方惠这才明白,原来傅志城和宁秋的夫妻关系不是幸福而是束缚。

一道没有解开的束缚。

一个古怪的家庭。

据傅志城跟她说的,宁秋这一生痴迷的有两样东西,一样是她家族的巫医术,另一样是她爱的人。

她爱的人暂且不提,就说巫医,对,方惠一开始也是听不懂什么叫巫医,见鬼!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傅志城却只是笑了笑,告诉她让她不要小瞧了这个世界,这个神秘的国家有许多神秘的事物可能是她这一辈子都想象不到的。

“你想知道当年宁秋为什么那样对莉莉丝吗?其实我当初得到的那份资料确实早就不见了,我没有欺骗莉莉丝。”傅志城胸中郁气满满,他道:“那时候我用它来跟宁秋交换条件了,资料的秘密是她无意中发现的,她总是知道我对我最重要。所以惠惠,你去调察吧,我不能接近她,不代表你不可以。”

傅志城说的话还言犹在耳,方惠越想,就越觉察出宁秋的不简单。

关山县是个面积比较大的县城,宁秋家在北,那边有个宁家湾,宁家湾又分为上水、中水、和下水,他们依河水而取名,而宁秋家就在下水。

他们家是最里面最靠后的一家,穿过他们家后面就是一个高坡,爬上高坡往深处走就是一片密密的山林。

最里面一家距离村口的距离可不近。

“他们家很好认的,门口有颗百年的老槐树。”村口热心的村民告诉方惠。

等那老奶奶离开后,顾林舟才饶有兴趣地问:“惠惠,你找那个宁元初干啥?你什么时候还认识这么一号人,他还住在这村旮旯里?我怎么不知道?”

“谁说是我认识的人了,你现在少说点话。”方惠拍了拍他的手。

她当然不可能自己送上门去找宁秋,她现在要去找的这个人,是傅志城的好友,傅志城特意写了一封信让方惠带过来,有些事,宁元初还是能帮的上忙的。

“那我们现在是去找那个什么叫宁元初吗?”顾林舟又问。

“当然不是,先转转再说。”底牌当然是留在最后用。

方惠一早有考虑,他们没有在宁家湾下水逗留太久,反而直接往相反方向的上水而去。

现在农村都实行人民公社化管理,方惠常年生活在外面对此也不太了解,不过一个村里总有一些管大小事干部,公社的管理员之类的应该是有的。

路上遇见人,就随意问几句,顾林舟总算是派上用场了,他套话的本事不错,笑眯眯的模样一下子就跟别人聊了起来,又是城里人,他们打着工作需要,来考察农村实际生活状况的名义,倒是能糊弄不少人。

很快到了生产队大队长的房子,几句话讲明了来意,又暗地里递上两包糕点一包烟一瓶酒,对方立马变得非常热情了,

“两位同不嫌弃的话,下午就在在家里吃顿粗饭好了。”大队长笑的特别开怀。

方惠本来就要在这里打听一些事,送礼也是图对方行一个方便,对方开口挽留后,方惠和顾林舟故作犹豫了几分钟,最后还是答应下来。

生产队大队长的老婆□□桃,大家都喊她春桃婶子。方惠在她家歇脚的时候,跟她聊了起来,又不着痕迹地送了对方两罐润肤的雪花膏,把人家哄的现在对她热情得不得了,方惠问什么,只要她知道,都能讲的滔滔不绝。

“有一个人,我想问一问,就是不知道婶婶知不知道?”方惠试探开口。

“嗨!有啥不知道的,只要是咱这里附近的事,不止宁家湾,我都是知道哩,我就是从对面河的村子嫁过来的,土生土长的关山人,有啥不知道的!大妹子有什么事问吧!”春桃拍着胸脯保证,眉眼间骄傲得意。

“是这样的,我表叔也是这边的人……”方惠刚酝酿着开口,没想到就被春桃给打断了。

她一脸疑惑:“你表叔?”那意思就是你不是外国人吗?怎么你表叔还能是华国人还是关山的?

“咳咳、咳……”方惠拳头抵着嘴唇咳嗽两声,解释道:“春桃婶婶,我虽然是外国人,但是从小是被华国人收养的,养父养母都是正宗华国人,所以我表叔跟我也并没有血缘关系,他是土著的华国人没错。您听我华国话说的真的标准就知道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就说嘛!”春桃瞬间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第57章 〇五七

“那惠惠同志你刚才想问什么啊?”

方惠把思路捋了捋,才接着刚才的说:“具体的我记不清楚了,说是关山县早年的时候,楼家庄那边是被一群匪兵占领的,就是咱们这些人口中说的土匪头子,那匪兵中有个一把手,好像是叫做楼清,我听说当年那楼清还抓过一个姑娘?这事情您知道吗?”

“嗨!我还当是什么事情呢!就这个事儿,只要是关山人,还真没有人不知道的,到现在还有些老人家把它当故事讲给家里的小孩子听呢!你问我算是问对了,我知道的还真不少。

你说得对,那时楼家庄驻守的匪兵确实是一个叫楼清的人管着的,当时很有些名声呢,大家都怕,但也不能说他们完完全全就是坏人,我还记得那群匪兵抵抗过倭兵呢,他们的头头除了楼清另外还有几个,我记得啊,是听别人说过的,说那楼清倒是生得一个好胚子好相貌,长的人高马大的,身高该有八尺余,体格健硕,面相是刚毅俊朗,穿着军装骑着高头大马,别提多么高大威武帅气了……”春桃讲的眉飞色舞的,她描述得确实像那么回事,连比划带说,手脚并用,形容得特别生动形象,好像亲眼所见一样。

“你说的那楼清掳人姑娘这件事呢,外头有这人是这么传的,但是还更有另一种说话,不是这个样子的……”春桃突然压低了声音。

方惠连忙问:“另一种什么说法?”

“是说那个不知道名字的姑娘当时其实是被倭军抓去的,半道上被楼清的军队给救下来了,后来楼清把她带到楼家庄住了几晚上才送回去。”

春桃歪歪嘴说:“其实我也比较相信第二种说话,”她解释道:“你看啊,那楼家军虽说都是匪兵出身吧,但之前可从来没做过掳人勒索的勾当,他们只收‘保护费’,说是保证了这地界儿的安全,但是每个村子都每个月都得定时交钱,除了这个,他们一般也不杀不抢,算是有人性的。”

方惠了然点点头,接着问:“那后来了,楼家军和楼清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怎么样,因为他们不肯被新政府军队给收编,好像是做的什么事的,后来几个头目都被绞杀了,那个楼清应该也不例外吧。好吓人的,那人杀的哟,听说血都流出了几里地……”

“那还真是残忍呢。”方惠附和。

“谁说不是呢。”

一人说的兴致勃勃,两人听得认真,大半天的时间一晃而过。下午,在春桃家吃了晚饭后,方惠和傅志城就离开了。

接着才去了宁初元家里,这人是傅志城以前的好友。

宁初元倒是对他们很友善,特别是在看了傅志城的亲笔信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