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
“怎么?”
“我刚刚,看见远处有个坟包,怪吓人的。”
“……所以这就是你刚刚掐我肩膀的理由?”
背上的人笑出声,笑声脆生生的好听。
他将她往上颠了一下,“腿别瞎动!”
“哦。”
陈知遇有时候觉得,自己甚至不比门口那棵歪七扭八的老树活得更有意思。
老树年年岁岁立在那儿,几十年风雨之中,最不缺的,就是芸芸众生的故事。
可很长一段时间,他的生命被静止在了某个节点。
他有庸常的生活、繁杂的俗务,有每一天照常升起落下的太阳,每一年春生冬灭……
他像是变成了一座立在原地不能移动的钟表,指针从12又回到12,轮回无尽。
他拥有一切,唯独再也没有故事。
山野之间,万事万物,皆有性灵,皆是神明。
神明在上,他不敢自欺。
此时此刻,未知在脚下一路延伸,那点儿隐而不敢发的焦灼与恍惚,渴望与惶恐,确确实实,就是每一段故事开始时的模样。
人们所谓之的——怦然心动。
到停车点一公里的路,被陈知遇刻意拖慢的步伐拉得无限之长,然而还是不知不觉到了终点。
村委会东、西、北三面两层楼房,门朝南开,围出一个院子。
陈知遇放下苏南,进院子里晃了一圈,在西北角找到一个露天的水龙头。
“过来。”
苏南受伤的左脚在水泥地上试着踩了一下,脚踝钻心似的疼,咬牙嘶口凉气,只好右脚单脚跳着蹦过去。
陈知遇:“……”
他走过去,将她手臂一搀,搭在自己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