颙琰捏着宛瑶的包子脸道:“下回记着直接扯,再不行,拿剪子剪,等着你解开,都要日上三竿了,还有这个……”
颙琰顺势托了托宛瑶胖嘟嘟的屁股,轻笑着说道:“下回旗装也换了吧?让人给你做两套汉服,那种宽大裙摆的,省事……”
宛瑶羞恼不已,红着一张脸,把自己埋进了罗汉榻的大迎枕里,再也不起来了。
颙琰哈哈大笑着,从翊坤宫出去,行至廊下,鄂罗哩压低了声音,与颙琰说了几句。
颙琰脸色一变,往内殿瞧了一眼,压低声音道:“不许消息传到翊坤宫来。”
鄂罗哩一点头,扯着绿豆几个,低声吩咐了几句,四人暗暗记下,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
这一夜,许多人没睡着。
第二日,一早,礼部又接圣上口谕,晋永和宫如贵人为正五品嫔位,与宛瑶一同行册封礼。
花嬷嬷给宛瑶梳妆的时候,便说了这事,声音有些低:“昨个儿乾清宫有急事,如贵人进了毓庆宫,没侍寝,就被抬回去了。”
宛瑶微微垂了眉眼,若是颙琰不来翊坤宫,说不得如姗早就侍寝了,这样得了晋封,也是不体面的,宛瑶隐隐觉得,有些对不起如姗。
花嬷嬷知道宛瑶心思,轻声安抚道:“娘娘也不必往心里头去,这后宫里头,多半就是这样的,都伺候着皇上一个,哪个不想要恩宠多一些?老奴说句不中听的,您与信贵人,景贵人早晚也会貌合神离,这宫里头,哪儿有什么姐妹情?便是亲姐妹也不成。”
宛瑶轻叹口气,在发髻上别了一对儿鎏金扇形嵌宝流苏钗,道:“我去慎刑司的时候,如姗帮过我,景馨与紫菡更是,只要她们不嫌弃我,我都是要与她们交好的。我还是那句话,谁对我好,我便加倍对谁好,至于以后的事情,等真发生了,再说不迟。”
花嬷嬷叹了口气,终归没说什么。
宛瑶站起身来,在雕花水银镜前照了照,她许久不曾好好装扮过了,每次都是怎么难看,怎么捯饬,如今穿着这海棠紫金丝阮烟罗旗装,有些恍惚,原来这一世,她也不是那么差的。
“走吧。”宛瑶罩了件银鼠缕金百蝶斗篷,施施然往坤宁宫去,坤宁宫近便,宛瑶并没有乘轿撵,但她到的时候,所有人都到了。
也不是宛瑶来迟了,而是这些人,多半一夜未眠,宛瑶侍寝也就罢了,没人将她放在眼里,不过是膈应一会儿而已,但如姗不同,如姗是这批秀女里头,姿容最出色的,谁都怕,如姗会是下一个宠妃,而她们再也不能重得盛宠。
宛瑶进去的时候,如姗穿着一件松花绿盘锦彩绣旗装,背脊挺直的跪在大殿正中,紫菡满脸不忍,被贤妃用手用力压着。
宛瑶进来的时候,众人打眼看去,就见宛瑶明眸善睐,面若皎皎秋月,不过略施粉黛,便现清丽之姿,再看其海棠紫旗装滚了四指宽银边,削减了部分腰身,踩在高高的花盆底上,虽不至于婀娜多姿,但也不至于是以前圆滚滚的包子样。
原来,倒是她们小瞧了人,不知道宛瑶一直在藏拙。
紫菡挣脱了贤妃的手,往宛瑶身边走过来,眼眶微红:“宛瑶姐姐,如姗姐姐她没做错什么。”
宛瑶打眼一瞧,皇后还没有出来,贵妃与贤妃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倒是莹嫔一脸嫉恨的盯着她瞧。
宛瑶轻轻拍了紫菡的手一下,先去给贵妃,贤妃见礼,贵妃微微含笑,依旧一副温和姿态,贤妃则不冷不热的微微颔首,与宛瑶没有半分亲近模样。
宛瑶要往莹嫔身边去,紫菡偷偷的拽了下宛瑶,轻轻的冲着她摇头。
宛瑶默然片刻,便明白了,只笑吟吟的上前,蹲在如姗身边问道:“如嫔这是被贵妃娘娘罚了,还是被贤妃娘娘罚了?怎么大清早的就这么跪着?”
莹嫔一听这个,知道宛瑶是暗讽自己没资格处置如嫔,柳眉倒竖道:“纯嫔妹妹这是心疼了?纯嫔妹妹放心,如嫔昨个儿没来得及侍寝,若真侍寝了,我哪儿能做恶人,如此磨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