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姐姐好兴致。”景馨乘坐轿撵到了永和宫门前,下了轿撵,蔷薇粉绣银丝缠枝海棠的花盆底轻巧巧的落在青石砖上,发出清灵声响。
贵妃看着眼前的景妃,端的是花容月貌,论姿容,这景馨也着实算不得差的,贵妃下意识的抚了抚自己的脸颊,她恢复了年方二八的容貌,却也仍旧被比下去了些。
贵妃并不把景馨看在眼里,若不是三阿哥还要由景馨抚育,贵妃早就暗中处置了景馨,因而冷冰冰的说道:“哪里比得上景妹妹?景妹妹来这儿做什么?来看昔日好姐妹吗?”
景馨盯着贵妃上下打量了两眼,脸上也就罢了,贵妃原本的颈部有些松弛,有两道横纹,如今却是白皙如玉,连手上都娇嫩的如同初生婴儿一般。
景馨淡淡一笑,贵妃总是贪心的。
“我同贵妃姐姐说一说,这驻颜有术,如何?”景馨突然张口道。
贵妃不动声色的看了看粉嫩的指尖,淡淡张口道:“景妹妹说的什么?本宫听不大明白。”
贵妃知道这东西宝贵,自不肯承认拿了去,但她现在也不在乎,纯妃已死,余下的人不足为虑,她就是拿了,景妃又能拿她如何?左不过她都用完了。
景馨半点不意外,贵妃这般姿态,只盈盈笑着说道:“那么小小的一个瓶子,总有用完的一日,难道贵妃就不想永远拥有这种东西?”
贵妃纤长的眼眸微微低垂,旋即幽然一笑道:“那便请景妹妹去承乾宫详谈。”
贵妃瞥了一眼永和宫紧闭的宫门,唇角勾起一抹讥笑,她不信,纯妃一尸两命的消息,会对如妃没有半分作用。
贵妃同景馨一同往承乾宫去,永和宫中,碧溪跪在如姗的脚踏前,攥着如姗的手说道:“主子,纯妃娘娘有皇上看顾着,如何能有事儿?这必定是贵妃用来匡您的话,您可千万不能信。”
如姗疼的厉害,羊水破的早,却一直没生下来,她此刻心焦至极,早已经没有往日的冷静,她想要信了碧溪的话,可又着实担忧,毕竟宛瑶比她发动的早,她尚且命悬一线,更何况是宛瑶,若是宛瑶当真平安产子,怎么就会至今没有人传话过来?
如姗心智一松,愈发的难以生产,碧溪急的哭出了声,铭姑姑与君姑姑与如姗并不熟悉,当下去劝,也不过来回那几句,如姗根本听不进去。
倒是在殿外的瑞春和瑞芯焦急难耐,两人才跟了如妃,虽不奔着要如妃全权信任,但总要如妃屹立不倒,才能护着两人。
瑞春想想承乾宫的贵妃,再想想自己,最终咬了咬牙,在产房廊下喊道:“如妃娘娘既然如此担心,倒不如拼尽全力,把龙嗣平安诞下,亲眼去翊坤宫瞧瞧,旁人说的,又如何能尽信!”
瑞春这话,可真真说到了如姗心里去,如姗心里发了狠,把吃奶的劲儿都用了……
承乾宫中,贵妃屏退众人,景馨却将碧月留下了,贵妃有些意外,景馨却浅浅笑着说道:“若是没有碧月,贵妃姐姐也拿不到那小瓷瓶,如此关键的人,自然要留在这里。”
贵妃冷哼一声,却不甚在意,端起茶盏来,细细品着:“景妹妹不是要与本宫说一说,这驻颜有术吗?”
“驻颜有术啊。”景馨的尾音拖得极长,轻笑着说道:“贵妃姐姐觉得,什么样的人,才可以保住自己的那张脸,不会变老,不会变丑,不会变的狰狞?”
“景妹妹何必与本宫绕弯子?你我如今这个样子,再说这个,可真真是没趣儿的紧了。”贵妃抚着自己如玉般的肌肤,妩媚一笑。
景馨看着贵妃那般动作,笑容愈发的意味深长:“是挺没趣儿的,那嫔妾便直言就是,这人想要永远活在这娇艳如花的年纪里,除非死。”
贵妃与碧月皆是一惊,怔怔的盯着景馨。
景馨笑靥如花绽放,声音轻柔婉转:“贵妃姐姐为何如此惊讶?只有你早早的死了,没人瞧见过你年老的样子,自然就不会变老了,这么浅显的道理,贵妃姐姐不懂得?”
“你!你简直胡说八道!”贵妃被景馨这一吓,也有些心虚,她原就有些怀疑,这世上怎会有如此效用的好东西……
贵妃觉得自己心口跳的厉害,从自己用了这东西开始,心跳就比往常的要快一些,这会儿却是快的让她无法呼吸。
碧月被吓得瘫坐在地,忙的给景馨磕头:“景妃娘娘,奴婢再也不敢了,求景妃娘娘给奴婢解药吧,奴婢来生做牛做马,也要报答景妃娘娘。”
景馨看也不看碧月一眼,背叛她的人,就该付出如此代价。
景馨看着贵妃捂着胸口,面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便知贵妃大限将近,笑容愈发明媚,端着茶盏,姿态娴雅的抿着:“贵妃姐姐是不是觉得,嫔妾是个很没用的人?什么都做不了?嫔妾就是觉得自己像是没在这个世上活过,所以觉得自己必须要做些什么才好。
所以嫔妾在临死前,做了一桩逆天改命的大事!
想你钮祜禄氏冬晴,入宫起,便是皇上身边的侧福晋,毒害了那么多的孩子和侍妾,即便被打入冷宫,也依旧凭借钮祜禄氏这个身份,得以翻身,细心谋划十几年,终于要坐上后位了,是不是激动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