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1 / 2)

他只是草草的点头应了,一瞧就是不走心的模样,将花篮朝着木宛童处又递了递“你挑一朵最好看的。”

木宛童从中间挑了一朵含苞待放的,只微微吐露了花心,含羞带怯。夏侯召虽不懂得这朵好看在哪儿,但既然木宛童说好看,那便是真的好看。

他仔细将花茎折成长短刚好的样子,又去了叶子,将木宛童的斗笠揭开,替她簪在鬓间。

木宛童被他突然的动作惊呆了,愣在那儿不知该怎么办,夏侯召忽然贴近她,将花笨拙的簪在他鬓角,温热的呼吸洒在她的脸上,染出了红色。

夏侯召与她离得极近,木宛童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以前觉得他哪儿哪儿都好看,便是离得这样近都没有半分瑕疵。

因着第一次簪花没什么经验,夏侯召的手不怎么听使唤,不出木宛童的预料的笨拙,勾散了她的一缕发,倒是没弄疼她。最后过了许久,才堪堪将花簪好,只是不怎么漂亮,原本含苞待放的娇嫩花朵,在他手里有些揉搓的不成样子。

夏侯召退后一步,对这朵花簪的甚为满意,却又微微拧了眉,怎么人家替姑娘簪花时候就能簪的那么快,到他这儿就耗了这么久。

“好看!”他极为认真的看着木宛童道。

木宛童本就生的好看,就算鬓边的花儿蔫的不成样子,也只是为她增光添彩,嫣红的花朵配着美人,比美酒还让人心醉。

木宛童下意识摸了摸鬓边的花,腼腆的笑了,也顾不得追究夏侯召败家的事儿。

再过半个时辰,江边有放烟花的,是京兆尹主办的,规模盛大,照比过年那天还要热闹几分。夏侯召不愿意跟旁人一起挤,便提前找好了一座高处,视野开阔,旁人却又没法轻易窥见的地方。

他不爱看烟花,总觉得这样的东西虽好看,却没法长长久久的停留,不是个好兆头。但是听说小姑娘家都喜欢看这样华而不实的东西,为了木宛童高兴,也甘之如饴。

路上,他牵着木宛童的手走在河边的时候,正巧撞见了剑上挂着酒壶的夏泺和方副将,方副将大惊失色,眼睛瞪的老圆,夏泺赶紧拉着他转过身去,递了壶酒给他

“咱俩啥也没看见!”

方副将后知后觉的跟着转身“没看见,没看见……”

心里却翻江倒海,那么温柔是他们将军?鬼上身了?还是沉溺在爱情里的男人都是这副模样?

不过方副将不知道沉溺在爱情之中的男人是不是都这么肉麻,但方副将知道的是,若今日将军知道夏泺和自己在街上偶遇了他和宛姑娘,还瞧见了他那副深情款款的模样,肯定觉得丢人,指不定要怎么折腾自己和夏泺。

还是装作未曾看见他的好!

不过瞧着将军与宛姑娘这幅样子,他有些想念在樊门关的妻子了,也不知道儿子最近有没有调皮,惹她生气。

夏侯召与装模作样的夏泺和方副将擦肩而过的时候,微不可见面上显出了几分满意,还是十分有眼力见的!

烟花一股脑整齐的绽开于天际,照得通明如白昼,人群也跟着惊叹和骚动起来,只是不过片刻的功夫,一切又都归于沉寂,天还是黑沉沉的压下来,给人以压迫感。

人流也开始四散,街上的人也逐渐变少了。

夏侯召不怎么爱在外头用饭,对酒楼里的饭菜兴致缺缺,没吃几口全都在为木宛童布菜。木宛童总不能放着他不管,便开始准备打道回府。

夏侯召但心她没吃饱,又喂了一碗汤才算。

回到平城侯府的时候,就见门口龚氏的亲信嬷嬷站在了门前。

虽说夏侯召已经掌控府中实权,又不许府中的丫鬟小厮理会龚氏与庞氏两个人,但二人也是有娘家的,娘家虽忌惮夏侯召的残暴,不敢正面跟他反抗,但私底下还是偷偷送了伺候的人与财物进府,就是不多罢了。

那嬷嬷谨记前人的教诲,不敢态度蛮横,反倒谦卑,腆着一张笑脸,迎了上去。

“侯爷,今儿是元宵节,合家团聚的日子,太夫人与老夫人想您了,都等着您回来呢,您要不过去吃顿饭……”

夏侯召与木宛童俱是不信,龚氏和庞氏能有这么好心?她们巴不得夏侯召死才好,还会想他?

夏侯召不理会这个嬷嬷,牵着木宛童转手就走,嬷嬷惜命,不敢拦着,只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的背影远去,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胳膊嫩肉,哭得声泪俱下去寻龚氏了。

她可不想为了龚氏那么一个苛刻的主子去得罪夏侯召,命是自己的,比什么都金贵。

她一进门就抱着龚氏的大腿开始掉眼泪“太夫人啊,老奴实在是尽力了,是老奴没用,没法完成您吩咐的事儿,求您责罚!”

嬷嬷唱念做打样样精通,不去唱戏都可惜。连龚氏都蒙骗过去了,近来最是信任这个嬷嬷,觉得她对自己忠诚。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的新章 大概在13:59发送,大家早点碎觉觉~后天恢复正常

第四十三章

龚氏同庞氏等人都端坐在桌前, 面前俱是各类美味佳肴, 早已凉透。

没想到这样客气的邀请, 都没能让夏侯召前来, 龚氏气不顺, 将身旁的杯具茶盏都砸了,满地都是碎片,不知想到什么, 悲从中来,捶着腿哭得撕心裂肺。

“我年纪轻轻守寡, 老了老了,还得受这小兔崽子的磋磨!他娘又不是我弄死的!他要找,找他那死鬼老爹去!我这是造了什么孽……”

夏侯銮赶忙高声怒喝提醒“母亲!”

龚氏一愣, 方才发觉自己失言,便又只是一个劲儿的哭,哭自己命运悲惨,对夏侯召的父母丝毫不提。

龚映雪贴心的递了帕子过去,将心中的惊愕压了下去。

不是说夏侯召的母亲王氏是难产血崩去世, 方才龚氏哭着喊着,那意思是前任平城侯谋害了自己的妻子?

这高门大户里, 见不得光的事儿真多!

庞氏只是静静端坐着, 不出一言,仿佛此事与她无关,随后抚了抚衣衫,敛眸“天儿不早了, 媳妇告退……”

临罢不舍的瞥了一眼夏侯銮,夏侯銮没工夫再关心庞氏,心里还在想着龚氏方才说漏嘴的事儿 。

当年他年纪尚小,不大清楚此事,但龚氏是个嘴上没把门的,府中什么龌龊事儿都不避讳,冲着他说了不少。

夏侯召的母亲王氏当初被他兄长夏侯端怀疑行为不检点,与人私通,甚至怀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这才在王氏生产的时候动了手脚,使王氏难产。

没想到夏侯召那个小崽子命大,活了下来,且一出生就被皇帝下旨立为世子 。夏侯端胆子再大,也不敢大咧咧的掐死夏侯召。皇帝刚立的世子死了,这不是明晃晃打皇帝脸吗?

只是磋磨却少不了,明面上有着世子的尊崇,暗地里不但不请先生教导,甚至一日才给一顿饭,后来夏侯端病死,夏侯召被王野带走。

这事儿府中的老人都晓得,只是十几年过去了,也就淡了,没人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