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2 / 2)

殿内的血腥味儿比方才更重了,二皇子仲瑾嫌恶的皱了皱眉,父皇今夜到底又残杀了多少无辜之人!

他想要成为皇帝的那颗心变得更加强烈,不单单是为了到达权利的顶峰,也是为了少死几个无辜之人,但是他根本不知道这个皇帝该怎么当,单凭着一腔热情,就想争一争。

二皇子平日练武还算勤奋,但夏侯召下手又急又快,未等到二皇子反应过来,便已经命丧黄泉。

李福英今晚承受了太多惊吓,摸着心口平复。若是一会儿三皇子进来,夏侯召照旧也将三皇子捅死,那就是夏侯召想要自己称帝了。但他称帝实在过于名不正言不顺,困难重重,多半还是会扶持三皇子登基,他做个摄政王。

夏侯召割了二皇子身上一块儿绸缎来仔细擦拭手中的那把破军,脸上与脖颈上都沾了血,妖异异常。神色平静之下,隐隐藏着嗜血的疯狂。破军自从回来后便未曾饮血,今日才算开荤。他久经沙场的的快意便被唤醒了。

三皇子迷迷糊糊的进了殿,一闻见这刺鼻的血腥气就吓得跌倒在地,恨不得立刻逃跑,但心中尚存的理智却告诉他,不能走,不能走,走了父皇恐怕会不高兴……

父皇不高兴,皇位就离他越来越远了……不能走,不能走…………

夏侯召从阴暗处走出,将成帝原本扔在地上的那把剑递给三皇子。

已经过了子时,夏侯召还未曾回府,木宛童除却守岁的时候,再也没有这么晚睡过,她强忍着睡意,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和沈晰和博弈。

木左珩前几日就打着游学的幌子走了,木宛童也不拆穿他是去参军了,只是嘱咐他好生照顾自己,又给他的细软里夹了不少金疮药,旁的什么都未说。

沈晰和将木宛童刚刚落下的一子换了个位置,无奈的摇了摇头,阿宛今晚这局棋简直是漏洞百出。

木宛童仔细瞧了两眼,才发现自己落错位置了,若是沈晰和不替她改过来,恐怕就彻底要输了,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既然困了,就去睡罢,不必……不必陪我。”沈晰和还是给木宛童留了点儿面子,不揭穿她是为了等夏侯召这一事实。

阿宛是栽在夏侯召手里了,他们木家和沈家好好养出来的小公主,被夏侯召这头猪拱了,沈晰和摇头,不自觉的叹息。分明就是活在两个世界的人,怎么就能相互吸引呢?

木宛童迷迷糊糊的摇头,眼睛几乎睁不开,却还是依旧坚持着“不必,我还能行……”她按了按自己的右眼睛,眼皮微微在跳,似乎要有什么不好的事儿要发生了。

驻扎在城外的军队已经严阵以待,将士们皆是严阵以待,身披铠甲,精神奕奕,准备一路向北前进。

今夜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夜。

三皇子座上龙椅的那一刹,他整个灵魂都在震颤,他摸了摸赤金的扶手,浑身激动的发抖,他终于坐上这个位置了!他梦寐以求的位置!现在整个天下都是他的了,所有人都要匍匐在他脚下高呼万岁。

夏侯召身上与脸上的血迹都已经凝固干涸,双眸幽深不见底,像是黑洞能吞噬掉人,活脱脱像是从地狱爬上来的。

木宛童见着的夏侯召就是这副模样,她一下子打了个激灵便睡意全无,右眼皮跳的更欢快了。

沈晰和没能及时扯住木宛童,到底让她扑向了夏侯召。沈晰和面色沉重,夏侯召现在明摆着不对劲儿,他这个傻妹妹怎么还往前扑!

见着木宛童向自己扑过来,夏侯召飞快的向后退了几步,干巴巴的吐出几个字“脏,别过来。”

童童那样一个干净的人,他不想用血腥来玷污弄脏了她,她就该干干净净,完完整整的被捧着,永远不该见到世上的丑恶和残酷。

木宛童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委屈的用素白的袖子擦了擦脸。

夏侯召下意识想要上前哄她,给她擦眼泪,却想起自己满手鲜血,只抿了抿唇,又向后退了半步。

木宛童的眼泪掉的更厉害,她半夜不睡觉,就是为了等他回家,结果就换来这个态度?

她扑上去,直接扎进了夏侯召的怀里,脸埋在他的颈窝里,无声的哭着,眼泪滴在夏侯召皮肤上,像是在他心里烫出个洞。

夏侯召身上血腥气过于浓重,像是从血缸里捞出来一样,木宛童不介意,依旧抱着他抱得格外紧。

夏侯召抬起手想要拍拍她的后背安抚,却又颓然的放下,只是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以示安抚。

“你有没有受伤?这些血是不是你的?”木宛童闷闷的问。

“没有,我很好,童童不要担心。”夏侯召轻笑,一字一字认真的回复。

“真的吗?”木宛童声音软软的带着鼻音,像是在撒娇。

“真的。”夏侯召心里软的一塌糊涂,尖削的下巴蹭蹭木宛童毛茸茸的发顶。

沈晰和不知作何感想,分明两个不是十分合适的人,放在一起却分外和谐。

作者有话要说:  emmmm,因为最近太忙了,剩下的三千下午奉上,啾啾~

沈晰和(凶巴巴):没错!我就是那个大棒!专打鸳鸯的那个!

第五十一章

夏侯召怀里是他毕生所追寻的光, 他从血腥和寂静的尘土里而来, 在这混混尘世上唯一遇见过, 唯一愿意贴近他的光。

“童童, 我们该走了。”夏侯召贴着木宛童的耳蜗, 轻轻道。

木宛童一愣“去哪儿?是去樊门关吗?”之前听说樊门关局势动荡,夏侯召不日就要启程,所以是要带她一起走?

她隐约记得, 樊门关以西就是陵阳,是外祖父他们在的地方。

“是。”夏侯召点头“邺城里不太平了, 我们走吧。”

沈晰和垂眸,纤长浓密的睫毛像是一把小扇子,遮住了眼底的神色 。

樊门关, 离陵阳极近。

后半夜的时候,皇宫最高处悬着的钟敲响了,众人都从睡梦中被惊醒,细细数着,足足二十七下。

所有人都泣不成声, 不是对成帝驾崩一事多有遗憾痛心,而是哭成帝终于死了, 这几个月里, 上到王公大臣,下到黎民百姓,无不饱受摧残。

</div>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