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铮太心急,也就没注意,卢斯把另外一只手放在身后,对其他无常连做了两个“散了散了”的手势。其余无常会心一笑,反正不管是原来就在的,还是新来的都知道该干什么,自然也就散了。
不过多少还是有点羡慕他们这两位是一家子,这时候可不就一家团圆了吗?快过年了啊,这案子要是没能查清楚,他们怕是也回不去了吧?
两人到了帐篷里,冯铮细细查看了卢斯的身上,青紫还是不少的,不过也真没他想象的那么严重了。他刚松了一口气,就让卢斯给一把抱住了,姿势关系,他的脸就贴在卢斯的胸口上,耳朵听着卢斯的胸口一声接着一声砰砰有力的跳动着。
冯铮不敢挣扎,他的手就放在卢斯有伤的肋骨上,也不愿挣扎,思念就跟喷泉一样止不住的朝外涌。可等卢斯抱着他,要朝床上倒的时候,冯铮绷着劲没动:“别……你的伤……”
“可我想了啊,怎么办?”
怎么办?o(* ̄▽ ̄*)o吃脐橙啊。
小别胜新婚,虽然因为卢斯的身体原因,而这帐篷里冯铮也不敢出声,所以算不上是尽兴,但总归是舒爽惬意的。
第257章
冯铮给自己清理完, 两人躺在床上。不但没觉得疲累,反而都是精力充沛, 就坐在一块商量着案情。
“那两个胖子是不是蓼仲谨, 让他们瘦下来不就能猜到了?”
冯铮一愣:“两个胖子?”
“嗯,那梅副班头,也是有些怪异啊。这蓼仲谨藏到现在各方各面都考虑得仔细, 若他是把自己吃胖成了班头,一举一动和显出特殊与不同来,不像他前头的谨慎风格。”
“那要让他们瘦下来……”
“简单啊,合理饮食,合理运动, 再加上适当泻药。就算他们俩都不是,咱们把人冤枉了, 这俩人能瘦下来, 怕是也只有感谢吧?毕竟胖成那样,已经全身是病了。”
“好像……是这样啊。”冯铮侧过身,在卢斯脸上亲了一口,他这个师弟, 脑袋里总有些奇奇怪怪的想法,不过,这些想法也是真好啊。
两个胖子减肥,对犯人们诱供, 分派出更多的人手在周围村县查找可能逃逸的蓼仲谨。卢斯带来了的人也替换了一群无常回家去过节,这些回去的要么是成亲不久家里孩子还小的, 要么是年纪已经大了上有老小有小的,剩下的大多是光棍一条的。
同时,冯铮之前放出去查探流放犯人的人也渐渐回来,或者传回消息来了。
大多数被流放的犯人是没有错误的,只有那么一个远云县的地方,他们刚到了那里说明来意,就有一个书吏和一个班头自杀而死。
顺着朝下查,远云县接收的犯人,对比顾县的记录,就这么三十六年加起来,少了将近两百多人。当地的县令也吓坏了,因为这县令也上任四年了,在他任上也少了十六个人。相比起他之前的前任,这少的人数不算多,可也不算少了。
带队的无常正在查这些人到底去了哪,根据他们传信之前发回来的线索,这些人是被带去修补某处的城墙,然后就一去没回了。
“把人发配出去,且这些人也都不是什么要紧之人,原先无非是农人、工匠,所以,这到底是做什么?”冯铮不在当场,可无常们送回来的各种证据、线索很齐全,他跟亲临其境差不了多少,所以他也跟自家的无常们有着同样的疑惑。
卢斯也摇头:“不明白。”他坐下来道,“咱们换个角度想,你说这让捕快把人伪装成犯人,一路‘发配’有什么好处呢?”
“好处……没什么人注意?可走驿站。穿州过县不需要什么批文也不需要核查身份。”
除非是像木憨柱那样实在无聊,又有点傻大胆的人,其余人看见带枷的流放犯,那绝对是能躲多远躲多远。极少有谁去特意注意,这些流放犯都长什么样,更何况犯人们一个个蓬头垢面的,想主意也很难分辨清楚。
且押送犯人是有一定风险,路上要是碰见个多管闲事的山大王,那差役们就得交代了。可是他们的油水很少,所以除非是押送的犯人中有什么特别的人物,所以是不需要担心这个的。
再加上冯铮说的其余好处,这可以说是一条非常畅通的“商路”了。
可问题是,这些被送走的不是貌美的少男少女,蓼仲谨也不是人贩子,那他费尽心思送这些人出去,到底为的什么?
“这些人多是农夫、工匠?三十六年……那还是先帝跟大将军还在世的时候了,而且那时候都不是蓼仲谨做这些事,是他爹吧?”卢斯道,“这事会不会跟蒙元有关?可他们历年来已经捉去许多的匠人与农人,不需要这些了吧?”
两人琢磨半天,也没琢磨明白这历史两代人,弄出去的两百多人到底是干什么的。只能是看情况把这些人找回来,或者抓到蓼仲谨问明白了。
不过,无论是抓人,还是让两个胖子减肥,这都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只能慢慢来。
事情暂时只能等,时间却一点不会停下来。一眨眼这就到了春节了,也就是宏正二十五年,卢斯来到这个世界眼看着就要十一年了。
春节这天,顾县恰好下去了大雪,也算是瑞雪兆丰年了。不无常司的众人虽然依旧是住在帐篷里,但这牛皮大帐结实挡风,帐篷里烧着火盆,虽然皮革的味道是难闻了一些,但温暖得很。
节前,卢斯和冯铮就弄来了三口肥猪,各类菜蔬、果品、点心,也是不少,除了值勤的,便是石矿场的犯人们,都跟着无常司过了一个肥年。对了,还有人是例外的,比如那两个胖子。
只是几年却是不能放鞭炮的,因为太吵闹了,万一出了点什么事,怕是都听不见。所以,这个男过得是肥且安静着。
吃过了年夜饭,卢斯和冯铮的大帐里头点着一支蜡烛,两个人坐在床上,裹着一条羊皮毯子守岁——毯子下面的两个人当然是……咳咳!
“做什么呢?”卢斯把冯铮搂回来好几次了,总是抱着抱着这人就要跑出去了。
“我总觉得我身上是羊膻味的。”可能还有皮革的臭味。
“那不更好闻吗?我最喜欢吃羊肉了。”卢斯把人搂回来,一口咬在冯铮的脖子上,不过他这个咬,牙齿在冯铮的皮肉上磨了半天,冯铮也只是想笑。
老夫老妻,对给对方把过屎把过尿,可依然不会因为见多了对方的邋遢的一面而热情消退,反而……
冯铮感觉到卢斯的枪这一会是又上堂了:“再来一回?”
“不了,”卢斯把冯铮搂得更紧,“现在这样你是刚好,再弄,你明天脚底下就有点软了。毕竟是在外边,还是要当心些。”
冯铮笑了笑:“你跟我说的那个词叫什么来着?不漏罩勃……要么?”
“要!”卢斯这声都有点走音,听着就跟“汪!”一样了……
两人一夜尽兴,那就不足以对外人道了。
大年初一,两人起来却都不见倦怠,反而越发的神完气足,整衣间,你看我,我看你,眉目之间情谊无限,得亏是没第三个人在场,否则就这眼神里带出来的狗粮,就能把人噎死。
等到吃完了饭,下头有无常来报——终于是有犯人开口了。
而且还不是一个两个,而而是不少人都开口了。
卢斯是后来的,在这边的事情他大多是跟冯铮私下里商量,安排则是冯铮出面。但这回,下面高高兴兴来报讯的人已经站了半天了,冯铮还愣神不说话,卢斯小声叫了他两声,他也没回应。卢斯只能直接安排人下去挨个询问,等到无常领命走了,卢斯坐在边上喝茶看着冯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