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喻脸上笑容更深,没说?那该是是我听错了。
豆蔻嗯了一声,看见一条黑斑鱼慢悠悠地游过来,凑到鱼饵跟前嗅了嗅已经不怎么动弹的蚯蚓,刚要张口咬饵,窦喻骤然提高音量,喊了一声墨云,这鱼一下子就被吓跑了。
豆蔻气急,回头看他,窦喻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声音低了几分说:帮我拿把椅子过来。
身边的小厮墨云应了一声,转身离开,豆蔻忍着气,脸颊都鼓了起来,你刚才是不是故意的?你把我的鱼吓跑了!
窦喻无辜地睁大眼睛,故意的?嫂嫂你把我想得真坏,我在你背后呢,怎么能看见有鱼咬饵?
豆蔻想也是,她趁窦喻往旁边看没注意到她悄悄地白了他一眼,就扭回头去继续守鱼,殊不知窦喻是习武之人,视野比常人要广许多,她这个小动作自然落到了他眼里,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开心的,窦喻的嘴角没压住,翘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接下来,豆蔻没想过这人居然就不走了,不仅叫人搬了一把椅子,悠哉悠哉地坐在树荫下,还磕着瓜子看她热闹!
每次鱼都要上钩的时候,被他一嗓子吓跑,说说不是故意的,第一次她半信半疑,第二次第三次再信,简直就是把她当傻子!
豆蔻气得脸红心跳,她捧着盛着蚯蚓的木盒子站起来转身就朝他身上甩了过去,这天气也不热,蚯蚓挖出来这么大半天也还是活蹦乱跳的,现在全被她甩了窦喻满头满脸,不顾他震惊错愕的表情,十分活泼可爱地从他鼻梁上滑了下来。
啊!豆蔻丢开木盒,她捂着嘴,瞪圆了一双猫儿眼,对不起!手滑了!你没事吧?转脸朝绿竹叫:绿竹!过来帮忙!
绿竹应了一声,急匆匆跑过来,要给他拍身上的虫子,窦喻制止她,不用过来。
他不怕虫子,却也觉得恶心,他弄掉自己身上的虫子,看了豆蔻一眼,嘴角一翘,笑了起来,嫂嫂还是回去吧,这鱼肉质粗糙,无论多肥,清蒸油炸小火慢熬都没什么滋味,要是你想吃鱼,我叫人买一些雪鳍回来,你想怎么吃怎么吃。
这话倒说得没什么火气,颇有几分以德报怨的意思......豆蔻立即忘了刚才的怒火,雪鳍是什么?我都没听过。
窦喻看她一下子就变了脸色,变得和善起来,忍不住想笑,但他忍住了,雪鳍啊,是天底下最好吃的鱼,你尝过之后就不会想再吃别的鱼......怎么?不信?过几天我就让人给你送过去,怎么说嫂嫂也往我这边送了那么多好东西,我也该回点什么不是?
豆蔻信了,这鱼最后也没钓成,回去之后还心心念念着最好吃的鱼,窦明璟回来吃晚饭,见她饭量较平常少了半碗,正要问她怎么了,就听豆蔻问:思年啊,你知道雪鳍不?
窦明璟自然是知道的,你想吃雪鳍啊?看见豆蔻点头,他笑了起来,雪鳍好吃是好吃,不过姑娘家少吃点好,听说吃了会长胡子。
豆蔻不信,不是吧,肯定是骗人的。
窦明璟见她不信,继续说:这个鱼味道虽美,但是是极补之物,都是给男人壮阳滋补的,女人吃了反而会使其毛发旺盛,你不信的话,可以试试看。他说着,眨了一下眼睛,冲她笑了起来。
窦明璟不会骗自己,但窦喻又不是什么好家伙,第一天来就没规没矩闯新房的人,性格也那般顽劣,她信他才是真傻子,豆蔻悔悟过来,气呼呼地将窦喻要送她雪鳍的事情告诉了窦明璟。
窦明璟有些诧异,不知道她怎么跟窦喻扯上了关系,便细细地问了,知道是窦喻故意过来招惹她的时候,窦明璟眼底的笑意都消失了。
窦喻不喜欢他他也不是不知道,这个弟弟从小就爱针对自己,窦明璟因为身体不好,和他接触的时间也不长,但凡在一个屋檐下,也会被他一点点挤兑,甚至有一段时间也爱抢自己的东西,纸墨笔砚,这些他明明也不用,但就是要,还是要他的,二哥,这么一点小东西,我要的话,你不会不给我的吧?说着这种话,还一副笑得没什么城府的样子。
以前他都让着他,现在都长大了,窦喻也没那么小孩子脾气,不至于还跟他抢什么,但窦明璟也不觉得他有多么单纯。
他这两个兄弟,他信任大哥,却不信窦喻,他想着窦喻招惹豆蔻是不是有目的,送雪鳍,难道是知道豆蔻是鲁地人,不知道雪鳍这东西,想骗她吃了让她长胡须?
一只两只也不可能那么快见效,起码要吃一段时间才行,况且雪鳍的价格高昂,拿来使坏成本也太高了些,他想不明白这个三弟的目的,只能叫豆蔻别吃,豆蔻当然应诺。
第二天窦喻的鱼还真的送来了,是一送就是两只,雪鳍长得倒很漂亮,浑身雪白,长相也不像一般鱼那样瘦长身体,而是又宽又扁的,身侧还有两条银色的长须伸出来。
豆蔻和绿竹她们围着这鱼看了半响,最后还是豆蔻拍板决定不吃了,就放西苑那边池塘里养着就好了。
那边墨云瞧见豆蔻身边的绿竹将雪鳍放进了池塘,马上回去告诉了窦喻,窦喻听了,半响没说话。
他送雪鳍倒也没有什么坏心,雪鳍虽补,但的确好吃,尝尝味道的话也不会有什么事,没想到豆蔻居然就这么给放生了。
窦喻心情立马不好了,他忿忿地想,这女人还真是个傻的,对她好还不领情,就算不吃,也把鱼还回来啊!
想到这里,他喊了墨云,将池子里的两匹雪鳍都捞了上来,拎到厨房煮了一锅汤,拿去大哥房里和大哥分食了。
这事对于豆蔻来说,只是一段小得不能再小的小插曲,但对于窦喻来说,却好像在他心里扎了根,有点不舒服,还有什么执着与念想。
第10章 no.10世家妇十
豆蔻和窦明璟在自家院子里吃了午饭,照例是要午睡了,然而窦明璟心里有事,睡不太着。
闻着豆蔻身上的香气有些睡不着。
白天也不该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但是窦明璟现在的现状就是如此,正所谓饱暖思淫、欲,他这一年17岁了,同龄的少年人早已三妻四妾,甚至都已经有孩子,当爹了,他才刚成亲,且成亲了这么久,都没有洞房过。
窦明璟对洞房自然有想法,但不能,对豆蔻的身体有想法,但又不敢,束手束脚,怕她不高兴,其实能喜欢和他亲吻,说明她也是舒服的不是吗?只要再进一步就好了啊,怎么就是不敢了呢?
窦明璟闻着她身上的味道,忽然想起来那天晚上她说的香膏,他眨了一下眼睛,忽然想到了什么,他脸红了一下,下意识地用手摸了摸鼻子,没有流血。
他现在更睡不着了。
豆蔻对他的烦恼一无所知,她现在吃得好,睡得好,短短时间好像还长高了一些,她一个午觉睡到了傍晚,起来的时候简直神清气爽,这个时间窦明璟自然已经走了,豆蔻洗漱一番,就和其他人在院子里打竹牌,竹牌玩得久了其实也腻了,她寻思着再弄点什么游戏来打发时间。
这时候,绿竹却忽然想起一件事,小声对豆蔻说:“老夫人再过一个月就要过六十大寿了,小姐你得准备寿礼了。”
豆蔻一呆,说:“还早啊,还有一个月呢。”
绿竹说:“如果做绣图,一个月的时间还短了,得提前准备,礼轻会让人觉得你轻慢,没把老夫人当一回事,这个可马虎不得。”
豆蔻“啊”了一声,点了点头,“那的确该好好想想送什么了。”
豆蔻觉得还是得问问窦明璟意见,因而先将此事放到了一边,但经过绿竹这一打岔,豆蔻就没什么心情打牌了。
“不知道奶牛什么时候到,我想喝牛奶。”豆蔻盘算着牛奶能做那些东西,什么奶茶啦,姜撞奶啦,奶酪啦……都很好吃。
反正有奶就能做很多东西,春天过去就是夏天了,窦府刚好也有冰库用来消暑,怎么着也能做出自己想要的东西了。
豆蔻想着想着,简直对窦明璟的那对奶牛望眼欲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