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1 / 2)

司徒山空传 李诣凡 6738 字 9天前

第一百二十四章 .大桥之下

如此煎熬地养伤差不多十天左右,具体我也不太记得,我只记得这期间武汉曾经下了一场大雨,这场雨不但带来了大量降水,还让炎热的空气缓解了不少。而松子也并未如之前一样四处奔波探寻消息,而是每天都在家里和我们讨论一些关于“魃”的故事。

我们得到的资料有限,而且大多都来自于古籍,期间或多或少都有神话和夸大的部分在,恐怕千年之间旱灾闹过不少次,也因此出过不少回魃。但究竟多少人真正见过这玩意。恐怕少之又少。所以我们做了最好的准备,也同时打算好了最糟糕的情况。秦不空通过这些日子的调整,心情也渐渐恢复了不少,加上要不断参与我们对魃的讨论,也算是暂时转移了注意力,除了偶尔我们会在夜里听见他传来的叹息声之外,其余一切尚好。

十天之后,我们整装待发,由于知道会在地面进行挖掘,我们甚至早早就把铁锹铁铲放在了门边。考虑到这次要对付的是大尸王,于是我还特别带上了不少用来克制死尸的符咒,只不过我从未用过,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用。打符的工具是必不可少的,我也再次将秦不空传给我的苗巫弯刀重新开刃,把先前哪些缺口都磨了一下。秦不空也知道这次咱们要面临的不仅仅是鬼怪而已,而是一个尸体变成的东西,简单来讲,其根元终究是个人,只是被魔物化了。为此他还特意将自己早年学习的傩戏里,关于操控尸体的部分内容。默默熟记了一次,甚至在这十天的时间里,他还教了我几招用来防止尸气的法门和口诀,要我遇到危险的时候要立刻懂得运用,一面吸入尸气过多,回头大病一场。

说的那感觉,就好像是早就打定了主意这关依然是我当主力一般。

而我始终未能说服秦不空把金刚橛让我保管,他说自己曾经犯过一次的错误,从此就不会再犯,而且秦不空如果没有武器傍身的话,也会很容易被击垮。松子则简单多了,带好罗盘和我给他的铁剪刀,一个用来寻路问事,一个用来简单防身,剩下的,只要脑子没被装傻,就是对我们最大的帮助了。

动身那天,我们熟门熟路地赶到了江边,这一路走来,正好就是我们当初一言不发满大街都是魑变幻出来的鬼魂那条路,即便时隔多日,再次走上这条路的时候,我依旧不免心有余悸,好在一切正常,我们很顺利就到达了江边。

从江边到那个小土坡上。其实是没有路的,只是坡并不算很陡,爬上坡之后便是一块非常开阔且相对平整的空地,见尺大约有一个运动场的大小,也许以往都是远观。在雄伟的长江大桥映衬之下,这块地方显得并没有多大,但直到站上去之后才发现大得远远超过了我们的想象。

此地本来就少有人至,最近的人家也远在一里之外,且不能直接观察到我们。而唯一能够看到我们的地方,就是那大桥之上的人了,只不过距离太远,估计就算真的看见我们,也会认为是几个放风筝的少年吧。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我们在开始正式寻找之前。还是先透过松子的分析,排除掉几个完全不可能的地方,例如土坡的边缘这种明显不会修建高楼的地方。最终将地方锁定在土坡稍微靠近长江方向的中心点。

由于我并没有去过黄鹤楼,只是在几次乘船到武昌的时候,在船上远远看过。于是根据我的目测。那范围其实不小,但是既然我们需要先找到基座,那么就应该只在中央的区域。秦不空围着中央的位置洒下了一层黑灰色的土,具体是什么东西我就不得而知,但是他告诉我那是用来“画圈占地”的,意思是圈内的地盘让我们给占了,别的东西都不能待在这里。显然这样的招数对魃这样的东西毫无作用。

我们到的时间挺早,在做完准备工作后,其实还没到中午。按照之前的推断,中午是一天之中阳气最旺的时候,相应的也是最炎热的时候,所以如果魃是伴随着干旱的话,它应当喜欢这样炎热的时刻才对。可是我们找了很久,也未能够察觉到魃的半点踪迹,起初我还以为是松子对地点的推测出现了偏差,可是在下午三四点左右的时候,秦不空一锄头下去,很快就挖到了一些石头结构的基座,在石头的缝隙当中,还有用来填充保持稳固的木料。很快我们就顺着这个痕迹清理出一个八边形的大基座出来。此地唯一的一个八边形建筑,就是黄鹤楼,于是我们断定,这个地方没有出错,就是黄鹤楼的旧址。

这就很奇怪了。按照常理来说的话,在我们挖到旧址的第一时间,就应该察觉到魃的存在,可我们一直等到接近黄昏,依旧没有察觉到任何动静。眼看天色渐晚,松子提议要不然咱们今天先回,明天继续,如果等到明天中午再没动静,咱们就开挖地基了,还省得打一架。但是秦不空却一直看似在闭目养神。这时候突然说道,不了,咱们今晚不回去,就在这儿待着。

我问他,你是不是疯了,你当这江边晚上还和白天一样暖和啊,你也不看看咱们穿的都是什么衣服,晚上江风一大,直接把你吹成傻狗。秦不空对于我这句挑衅的话也没有还击,也许是早已将我看透,知道我只是嘴上逞强,或许是这些日子一来跟我和松子两个小年轻成天厮混在一起,慢慢心性也变得豁达了一些,起码不如我初见他时候的小肚鸡肠了。他却没有理我,而是转头问松子说。魃这玩意,除了大旱炎热和凶猛之外,是不是还畏水畏光?

他这一句话,松子立刻一拍大腿站了起来连连说是,大概是因为白天的关系它才不敢出来。秦不空说,那咱们今晚就在这里等,看看晚上是不是会出来,如果还是没出来,咱们明天白天就开挖好了。我心想这是什么逻辑,既然知道对方白天不会出现,那咱们直接白天挖掘不就好了吗?何必还要故意去冒险?如果说魃白天不肯现身,那么等我们挖到盒子的时候,它总该要现身了吧,何必多此一举?

我把我的疑问提了出来,松子也赞同了我的说法,现在咱们大家都处于一个疲惫的状态,如果再硬碰硬,只怕就算是最终取胜,也会吃个不小的亏。可是秦不空却说,那你们回去吧,我今晚就在这里等。

这句话让我和松子都楞了一下,他听上去似乎是在赌气,并且已经下定了决心要这么做。我看他这么倔强,于是又有些生气了,正想开口与他争论。松子却在背后偷偷拉了拉我的衣服,我转头看他,他皱着眉,轻轻摇头。我这才明白,原来秦不空坚持这么做。并且在家里的时候还多做了很多准备,甚至不肯把金刚橛交给我,大概还是因为甘木的原因。他心里一直认为甘木是因他而死,但是这个仇却是我报的,他没能亲手给甘木报仇。所以就把这样的仇恨嫁接到了“魃”的身上。

如此说来,我看秦不空是打算孤注一掷,非战不可了,而这一次,他很有可能不会再让我来完成最后一击。而是要亲自灭了阻碍在我们面前的难关。前提是咱们真的有这个本事的话。

坦率的说,我还是挺欣赏秦不空此刻的重情重义,但是未免有点不顾大家的安危了。但是秦不空已经是一把岁数的人了,可能一生当中能够知遇自己的人也没遇到几个,搞不好连我和松子这种三天两头都跟他拌嘴的人。他都会觉得我们是个伴儿了。他很孤独,孤独到不容许别人夺走属于他的一切,谁要是这么干了,那就是他的敌人。

想到这里的时候,我突然也性情了。于是我说,那既然这样,我现在去买些吃的,顺便看看能不能从哪儿搞点厚实的衣服来,吃完东西之后,你就先打个盹,我和松子先守夜吧。

松子没有说话,因为即便他也认为秦不空太过任性,此刻也只能由着他来,因为这大概是他心里的一个结吧,只有解开了,他才能继续面对接下来的日子。见大家都没有反对,我就把我们三个人身上的钱和票都凑了凑,然后我就一个人朝着街道的方向重新走了过去。

饭菜带过去,估计也都凉了。出身在外,江湖儿女也不必讲究吃喝。所以我买了一堆馒头和一些咸菜,连水都没买,因为我们晚上要呆的地方,边上就是长江。而我也在回去江边的时候,在路上顺了几件别人晾晒在外面的衣服,作为晚上保暖用的。我必须强调那只是借取,等我们闯过了这关,我也一定会还回去的。

当然,如果我们闯得过的话。

第一百二十五章 .招数不灵

吃了馒头咸菜后,天差不多已经黑了。武汉是个大城市,即便是在那个年代,也是长江流域一个非常重要的战略城市。而那天却是我第一次这么刻意地去欣赏这个城市的夜景,突然发现原来到了这里三年时间,我竟然从未认真地看过这个城市的美丽。

和我的家乡有些不同,这里地势平坦,有一些小小的山丘。而我的家乡,整个城市就构成了一座山,所谓夜景,也是平分秋色。

夜晚的江边会非常冷,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我们也没有升起火堆,秦不空从吃完东西之后就一直裹着衣服在睡觉,鼾声即便在江边也能听得一清二楚。他似乎已经将一些事情置之度外。而来这里的主要目的竟然不是为了寻找盒子,而是为了和魃大战一场。

到了晚上十点多的时候,我也有点想睡,松子能力有限,我和秦不空就必须保持一个人清醒着。于是我对松子说让他先休息一会儿。趁着我现在还能坚挺一阵子,等下来轮换我。于是松子也在秦不空边上开始打盹,我则一个人好像一个哨兵似的,在老基座跟前晃来晃去踱步,以免我坐着不动会打瞌睡。

就这么又过了差不多两个小时。江对岸房屋的灯光差不多都熄灭了,我们唯一的光线来自于大桥上的路灯,四下里安安静静,只是偶尔会有一趟列车压着铁轨从头顶的大桥下通过,随着声音远去。又再度恢复到死一般的安静。

我心想差不多是时候让秦不空起来换换班了,因为他从晚饭后就开始一直睡到了现在,六个多小时了吧,想来也是足够精神了,而我睡意袭来。是在也有些坚持不住。于是我走了过去准备叫醒他,却在这个时候,我听见距离我不远的地方,传来一阵“咯…咯…咯…”压低了嗓门的喉音。

我立刻警觉了起来,不由自主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但我并没有因此而吵醒秦不空,因为我必须先确定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曾经逃难的时候在农村,走夜路的时候也偶尔会遇到一些不友善的狗们,尤其是黑狗,藏在夜幕下我根本就看不清它究竟在哪儿,只是那低沉的喉音让我觉得危险正在靠近。

可我顺着声音看过去的时候,映着极其微弱的光线,我似乎看到一个好像动物一般的黑影子,正在距离我们大约二三十米远地地方,慢慢地,爬行着朝我们靠近,但是个头上看,却比狗要大了许多,好像是黑豹那种大小。虽然心里有些不祥的预感,但是此刻还不能够自乱阵脚。于是我慢慢把手伸进挎包当中,摸到了手电筒,在取出来的一瞬间对准了那个黑色影子照射了过去。

在我手电筒的光柱照射到那个黑影的时候,它明显出现了那种好像被光线吓到的感觉,但是这样的退缩感仅仅一纵即逝。它开始趴在地上朝着我们猛冲了过来,冲到差不多一半的时候我才看清了这家伙的样子。整体来说,它的形态还是一个人,只不过这个人身体的比例被极不协调地拉长了许多,它长了一张看上去是女人的脸,但是由于太黑我只能从轮廓加以区分,头发很长,且披头散发,随着爬行跑动的动作头发在空中随意飞舞着。而它似乎没有穿衣服,只是周身的皮肤看上去都是那种好像挖煤工人般的黝黑。而且干涩松弛,最让我感到奇怪的,还是它竟然只长了一只手和一只脚,手脚的位置也不像是正常人那样长在躯干的两侧,而是长在了胸口和裆部。手挺短但手掌很大,脚非常长,几乎达到了身体的一半,脚是反骨,不像是人类,更像是猫狗牲畜的那种反关节。

在我的电筒照射下,它的速度提快了不少,但是相比于上一关的“魈”,却显得笨重了许多。和之前我们在每一关遇到的几乎一样,它是周身都散发着淡淡的黑色烟雾的,仿佛在这个阵法里的所有鬼怪,都是如此。我知道这就是“魃”,虽然它没有我想象当中那么狰狞可怕,但是那凶悍的表情就如同我们是它有血海深仇之人一般,凶神恶煞的样子看上去就是非得杀死我们不可。

我伸脚去提秦不空的肩膀。一边踢一边大声喊道,秦不空!松子!快起来!出现了!秦不空和松子一下子惊醒了过来,秦不空别看他岁数大,刚才睡得也挺沉的,这一个起身倒是挺迅捷的。松子一下子朝着更远的地方退去,我看秦不空站了起来,正想问他现在该怎么办,这家伙距离我们也只不过有十来米的距离了,秦不空对我说道,你朝右边挪,我朝左边,谁被追谁就躲,剩下的人就打。

秦不空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竟然非常冷静,而事实上引这家伙现身,也正是我们留在此地过夜的目的。看得出来,他早已做好了计划和准备,而秦不空这样的老江湖,做出这样的决定此刻看来一定是最好的方法。敌人只有一个,没有任何史料记载过“魃”还会幻化出分身的。这又不是西游记。我们三个人如果分散开来,魃就算是要攻击,也只能选择一个,从它跑动的速度来看,其实并不比活人快了多少。这地方足够开阔,要躲闪还是有办法的。

于是我立刻朝着边上退了过去,此刻我与秦不空之间的间距大约在七八米左右,而松子在我们身后,我们三个人就凑成了一个三角形的样子。

可是那“魃”竟然似乎是早有目标。在我朝边上退开的时候,它竟然跟着调整方向,径直朝着我奔了过来,在距离我差不多五米左右的时候,开始张大嘴巴发出那种断了舌头的吼叫声,而这一张嘴我却顿时害怕了,因为那是一张奇大无比的嘴,我难以相信有人的嘴巴可以长到如此巨大,就好像是一口咬到我,就能够吞下我整个头一样。心里害怕。但是计谋依然不能乱,于是我开始朝着更远的地方拔腿就跑,跑的时候就顺势摸出了弯刀和师门令,打算等下如果实在躲不过,也只能用攻击代替防守,只要能将对方逼得稍缓片刻,就会给秦不空留下机会。

而我也知道在我逃跑的时候秦不空也正在朝着我的方向追赶过来。魃好像是野兽一样爬行着跑动,但速度的确还是比我要更快一些,在我逃出接近十米左右,我预感到自己马上就要被抓住了,也许是时候开始反抗了,于是立即转身,反而朝着魃冲了过去,心里念咒开了右手的弯刀,左手的师门令也蓄势待发,就等到它更近一点的时候,先把它唯一的手脚给制住,让它失去行动能力再说,可是当我一刀朝着它的前肢挥舞过去的时候,这家伙竟然用后肢使力,撑起了身子来,然后前肢上的那只长了尖尖的长指甲的大手,一下子就抓住了我弯刀的刀刃。

我被抓住后,就好像一刀砍进了木头当中,而且刀身还卡住了一般。我试了好几次都无法将刀夺出来,而这家伙徒手抓刀,竟然好像一点伤都没受到似的,这就是说,弯刀的攻击对于它来讲。并无作用。这下子让我有些吃惊,在此之前就算是伤害比较微弱,也绝不至于往前无效才对,这样一来我与它对抗原本就不大的胜算,瞬间再锐减了一般。情急之下。我将师门令尖锐的一头朝着它抓住我刀身的手背上面刺了过去,但是这一下,却震得我手臂发麻,我就好像是用凿子在大石头一样,甚至感觉对方的皮肤,比石头还硬。

这下子我有些绝望了,我引以为傲的两大法宝在短短一瞬间同时失效,我就变成了待宰的羔羊,就在我正打算松开握住弯刀的手夺路逃走的时候,这家伙却先我一步抓住刀身把我往他的方向一下子猛力地拉了过去。

这一下猝不及防,即便在被拉的时候我松开了手,却还是因为这强大的惯性,我一下子就撞在了魃的肚子上,撞上去的时候触感似乎是有一定软度的,我立刻挥舞着师门令刺了过去,心想也许软皮的地方比较容易刺穿。可是当我师门令接触到它肚子上的皮肤的时候,虽然刺进去了不少,但却使不上力,就好像是有一层极为坚韧的皮,坚韧到甚至能够阻挡尖锐物体的地步,我就好像是扎进了一个汽车的轮胎,手上的力量很快就被这股弹力给卸去了一大半,然后往前的力量低挡不住它正在回弹的力量,我的手一下子就从肚子上弹了出来,力量很大,以至于我连师门令都没能够抓稳,哐当一声,师门令就掉落在了离我差不多两米远的地面上。

而我挣扎着想要去捡起师门令,弯刀被抓死了我也不挣扎了,反正它只有一只手,抓住了刀身至少我算是限制了它这唯一的手的活动能力,也不能说一点用也没有。可是正当我想要冲过去捡师门令的时候,却发现我贴在它肚子上我的背部,好像被什么东西死死粘住了一样,而且这样的粘力如同透过衣服直接贴在了我的皮肤上一样,我这猛然使力,竟然将我整个背部撕扯得剧痛无比。

第一百二十六章 .挣脱束缚

然而,可怕的还不仅如此。在这一扯之下立刻就发现了我无法逃脱,全身上下除了脑袋和两只手之外,竟然都已经无法动弹,我就好像是被强力胶水粘住的老鼠一样,除了等死,没有别的选择。而最让我觉得害怕的是,我竟然开始慢慢地朝着它的身体里面下陷,就好像我是睡在一堆流沙上一样,很快它的肚子就要将我的整个身体完全吞噬。

于是我明白了,这是要吸收了我或者同化了我,虽然它的外形特异,可说到底,这家伙始终是个大尸王啊!尸王就是靠吸取别的死人活人的精元魂魄来维持自身存在的,这么说来我一身精壮的小鲜肉。就要从此变成它的口粮,而我的精元魂魄,就要被它用来强大自身吗?

我不甘心,但又无法挣脱,试了好几次。我甚至打算就算是把我整个背上的皮撕下来一层,我也要逃走。我使劲挣扎,却开始觉得自己的力量正在慢慢变弱,正在一丝一丝地从我后背上那痛楚的皮肤上,慢慢渗透出我的身体。短短几秒钟时间。我就开始觉得手脚酸软,身上无力,我不知道这是因为什么造成的,但是我心里很清楚,这就是“魃”对我使出的诡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