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2 / 2)

嫡女策 屋里的星星 2421 字 19天前

除去中秋那日,她已近四月未见过他,十六那日,他送来的生辰礼,是几包云雾茶叶,和一套玉件茶具。

他们皆知,若是送衣裳、首饰,她定是不会用。

所以,从接下圣旨后的四年生辰,他从来都是送些茶叶或是摆件,从不让她为难。

她敛下心神,后退了一步,盈盈弯腰行礼:“温王殿下安。”

那人走到她面前,笑道:“伊儿怎么这般多礼,快些起来。”温和的笑声中似乎带着丝丝情绪。

洛伊儿眸色微深,浅笑着站起来,双手交叠放与身前,一副清婉温和的模样,微垂的眼睫处,带着几分让人心尖微颤的柔和。

方瑾瑜立于她三步远之处,未有一丝失礼,嘴角温和的笑意不深不浅,他看向她要买下的佛珠,转头吩咐安崇为她结账。

忙被洛伊儿阻止:“王爷且慢,这佛珠是臣女欲送给祖母的寿辰礼,该由臣女自为结账才是。”

听着她口中疏离矜持的自称,方瑾瑜眸子里的神色有一瞬间微凉,嘴角的笑意越深,歉意道:“是本王莽撞了。”

洛伊儿颔首示意盼思快些结账,待盼思将锦盒捧着的时候,她冲方瑾瑜服了服身子:“臣女还需出城一趟,便先行告辞。”

不等他回答,她便低头退出珍宝阁,身后盼思等人皆是无声跟在她身后。

就在她踩着木梯,要上马车只是,突然听到身后动响,她偏头去看,就见方瑾瑜从珍宝阁走出,一袭白衣,如闲庭漫步般,站在马车不远处,他温笑着道:

“本王无事,送伊儿出城。”

他眼底虽是笑着,可洛伊儿却听出,他话中的不容拒绝,洛伊儿搭在马车门框上的手指微动,抿着粉唇。

方瑾瑜看着她露为难之色,袖子中的手紧紧捏着扳指,心底倏地泛起一丝丝疼意,他终是扯动嘴角:

“本王……”

“那便多谢温王。”

方瑾瑜一愣,刚欲说的话被打断,汇在喉间,渐渐朝心底而去,他眸底微有笑意,一旁的安崇已然牵着马走过来,他捏着扳指的力度微松,看着她轻步进入马车。

洛伊儿坐在马车内,轻抿着粉唇,半晌后,她伸手掀开珠帘,抬眸朝窗外看去,瞧着前方骑在马上的方瑾瑜,微微有些失神。

她到这一年之后,便进宫伴读,那时也是冬日,天上飘着白皑皑的雪花,府中的马车将她送到宫门口,被盼思牵着走下马车后,她便看见站在门口处的那人。

一身白衣,负手而立,一身清冷之色。

却在抬头之时,给人的感觉截然不同,唇角一抹温和的笑,君子如玉。

“洛姑娘,本王接你入宫。”

温润的话音似乎还在耳畔,却已然隔了四年的光景,多了几分疏离和顾虑,都已经不是当年可以任意见面、说笑的少年了。

方瑾瑜似心有所感,他转头朝身后的马车看去,却只看见珠帘轻轻晃动,不得窥见那人分毫,就似乎如那道圣旨一样,只是晚了些,便注定要错过了。

他转过头来,眼底神色渐渐泛凉,即使晚了又如何?若不是怕她名声有污,他又何须百般隐忍?总有一日,她会名正言顺地属于他。

洛伊儿自然不知他心中何想,她斜靠在马车之上,懒懒散散地捧着一杯热茶轻饮着。

马车即将到城门口,就听见一串急促高昂的马蹄声从城外传来,越来越近,洛伊儿心中有些诧异,京城内不许驾马疾行,也不知来人是谁?

就在她稍有疑惑时,高昂的马蹄声突兀停下,似乎骑马之人就近在咫尺,不知为何,洛伊儿忽有些不安,她还未来得及掀开帘子,就听见外面传来方瑾瑜温和的声音,让她动作微僵:

“三皇兄……”

第49章

马车骤然停下, 洛伊儿攥着珠帘的一角,只觉心跳如雷, 一声胜过一声, 她不自觉抬起素白的手扶了扶额,眼底闪过一丝懊恼,若是知道会遇到他, 她之前自然不会应了温王。

沉寂半晌, 她终是掀开珠帘,露出灼若芙蕖的面庞, 外面夜雪初融, 午时的阳光未有一丝收敛, 均匀洒在众人身上,洛伊儿仰头看着那人的面部轮廓,在金色的阳光下, 带着些许淡淡冷凛, 一动不动抬眸淡漠看着她。

她忽地被正午的太阳刺得眼睛生疼,眼泪水直在眼眶里打转。

他素来对她温和,何时这般冷漠过。

珠帘只被掀起一角,她一双极好看的眸子却是全然暴露在外,在她眸底泛起水雾的那一刻,不远处的两个男人皆是微冷了神色。

那男人眉头倏地深深皱起,驾马到她马车窗旁,珠帘被掀开,她听着清脆的碰撞声, 忽地颤了些眼睫,睫毛瞬间有些浸湿,男人似乎叹了声气,从袖子中拿出帕子,擦去那滴湿润,话音中满是无奈,带着一丝疼惜:

“怎又红了眼?”

他喜欢小姑娘看着他时那微红的脸颊,总让他心中有些难言的喜悦,却是从来不喜她眼眶泛红,多年前,他害怕她不喜这门亲事,狼狈逃出京城,如今回来,也从未想过让她有一丝难受。

洛伊儿攥着珠帘的指尖松开,她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垂眸低着声音道:“外面阳光有些烈,刺得眼睛生疼。”

男人抬手撑起珠帘,瞧着小姑娘低头不愿看他的模样,他微微敛眉,道:“要出城?”

“嗯,”洛伊儿轻轻应了声,此时也终于收敛好情绪,仰起白净的脸蛋,阳光下,她一双眸子中染了几分星光,便又开口说道:“我刚在珍宝阁,偶遇到温王殿下。”

他虽然未问,但是她略略一顿,还是说了出来。

就在她话落之时,男人剑眉微垂,遮住眼底的那丝浅淡笑意,他将沾了糯湿的手帕收起:“嗯,我知道。”

他的小姑娘一直守礼,自然只会是偶遇。

“殿下怎么从城外来?”马车内,她紧紧握着手帕,不动声色地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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