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榕一急就想哭,吴襄正好出来,看余松一脸尴尬,也在旁边劝:“大哥不如留下来住几天,也好住客栈那里。”余松看到吴襄这么护着余榕还是很欣慰的,只是他也有自己的考虑,便道:“我走之前再来看你,快别哭,这么大的人了,也不怕你相公笑你。”
余榕无法也只能让哥哥走了。
“你今儿不去学里吗?”看吴襄这个时候还没走,余榕惊讶道。
吴襄娓娓道来,“非是我不去,只是余奉这人委实虚伪的很。本来我跟他这件事情你也是知道的,过了就算了,不过要我跟他再亲兄热弟那也是不可能的,他也似魔怔了一样,老是要跟我好,真是烦也烦死。”
“难怪他昨日跟我哥一起过来的。我看他昨日过来又走,还以为他在避着你,没想到他竟然是这样想的。可你老这么避着他也不好啊……”余榕不解。避得了一时,避不了一世啊,吴襄就拉着余榕进屋,把头埋在她脖颈处,闻着她身上的气息,这才安心了一些,“没事,我正好接了活儿了,老师要带我们去采风,正好我提前去平江府帮老师们安排住宿。”
吴襄并不是什么名门出身,乡下土地主的儿子,平时又不受重视,读书的钱也有限。吴襄也不是什么神童,唯有在庶务上服老师劳,这样才能有点存在感,让老师多教点东西。
“你既要出远门的话,行李什么的我帮你收拾,钱要多带一些。”余榕对于吴襄出门虽然不舍,但表示同意。
只是吴襄有些失望,刚才看到余松要走,余榕就泪洒当场,而自己走她就这么云淡风轻的,是不是余榕并没有把他当成家人呢?
希望他从平江回来后,余榕能真正接纳他,吴襄叹了一口气。
吴襄带了两件衣服和一点碎银子就走了,把贵儿也留下。贵儿毕竟是个男人,有他在,旁人轻易也不敢上门。倒是有位稀客上门,原来是孙芸芸过来了,她一见着余榕就道:“多亏了四表兄过来我才知道你家在这儿,这才过来的。”
那么就说孙芸芸根本就没派人过来,余榕笑道:“前些日子有个婆子说是你派人来找我过去的,只是我看她躲躲闪闪的,便没应她。不知道有没有这回事?”
孙芸芸大惊,“我压根就不知道你们要来,又怎么会知道你们住在哪儿,若不是四表哥跟我带娘的东西来我都不知道。”
“算了,提这个也没意思,你现在怎么样了?年都没过就来临安了,可还好?”余榕压下心头疑惑,既然知道不是孙芸芸,那到底是谁呢?还得吴襄回来再从长计议。
孙芸芸提起这个眉头一皱,“榕姐,说实话我现在是越来越看不透表哥这个人了。你说他喜欢王姨娘,那我也认了,毕竟王姨娘大着肚子还能进门。可他现在对我也好,可你知道吗?我觉得他不是真心对我好的,只是因为无为书院最注意学生后院跟声誉才对我好的。”
她今天一袭淡红色的外衣,里面用的齐胸紫色里衣,打扮得宜,看得出来高家生活真的很好,要不然余大姑也绝对不会把孙芸芸嫁到高家的。
可孙芸芸这一生大概也没办法改变了,只能够跟高凤翔过一辈子,越是这样的人家越不会轻易和离。高凤翔学问做的很好,家境殷实,人有点风流,可能够那么快就低头认错接回孙芸芸,说明心里是有成算的。孙芸芸未必能斗得过他。
“防人之心不可无,至亲至疏夫妻。那个王姨娘丢在家里了吗?”余榕问道。
孙芸芸点头,可是喜不起来,“你说王姨娘当初多得表哥喜欢啊,可是我表哥现在看都不看她一眼。反倒跟我说让我赶紧怀上一个,你说他是不是太绝情了。”都一样是高凤翔的女人,孙芸芸也觉得高凤翔是另有所图。
可余榕也不能再让她胡思乱想了,连忙打断她:“快别说这个了,越说还真是越不着调了。你平日在这边都做什么呢?你姐夫走了,我也是个无事忙,有没有什么挣钱的营生?”
说起这个,孙芸芸精神大振,她又恢复了那个精明的主妇样子,“是这样的,我们高家家中除了田就是鱼塘最多,可无论是咱们临安还是湖阳或者草埔,哪有人少得了鱼的。所以我在城东开了一家烤鱼的铺子,生意不是顶好,倒也过得去。请的掌柜也是表哥寻的十分得力的人,榕姐什么时候有空我带你过去。”
开饭店这样的没有门路还真不行,余榕擅长的还是织布跟绣活,吴襄也只是倒腾点货卖,事实上挣的钱不算太少,可是对于她们还真的不够用。
余榕笑着又跟孙芸芸说了几句话,秋桐就进来道:“三奶奶,高少奶奶,高少爷过来了。”
孙芸芸下意识就站起身来,余榕见高凤翔进来行礼如仪,口中道:“妹夫快别客气。贵儿跟高少爷上点明前茶来。”贵儿把茶杯拿过来开始倒茶,高凤翔连忙道:“表姐快别客气。我也是回家见芸芸不在家,问了下人又说来了您这儿,我便找来了。”
“哟,可是寻芸芸有什么事?我想着我们表姐妹也是好久没见面了,今日留她吃饭可好?”余榕似笑非笑。
高凤翔出乎意料的答应了,又装作不在意的问道:“也不知道表姐夫去哪儿了?”他听说吴襄攀上学院的几个院长的高徒,还带了吴襄一起去游历,遂想知道吴襄是怎么攀上人家的。
“他去跟几个同窗游学了。”余榕道,她倒是没想到那么多,毕竟家里没男主人,她也不可能去陪高凤翔喝酒,所以高凤翔这么一问也是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