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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西南到西北只能走陆路,王雪她们在最后一刻还是跟着吴襄过来了,幸好连子凯懂医术,每天都为众人把脉,这倒是免了路途中生病了无人医治的可能性。
路上很是颠簸,敬瑜毕竟年纪还小,除开刚开始的惊喜感,后来就晕晕沉沉,提不起精神来。余树见外甥这样就要抱他兜风,敬天被迫停学,吴襄无法,只能亲自教他,还好吴襄这个人讲话很生动。
敬天就跟余榕炫耀:“还是我爹爹讲的最好。”
“是,是,是,你爹爹讲的最好。那小夫子,你要不要先吃点馍馍?”好容易才找到一个驿站,这边已经到了河南境内,所以吃的东西都是馒头,也叫馍馍。
秋桐已经借了厨房又端了汤上来,余榕也知道她也有儿子要照看,也不欲她在这里照顾,便道:“你先下去吃饭,我让春草在旁边伺候就行。”春草已经把馒头跟菜摆上了,吴襄坐在上位,他把馒头皮剥掉再吃,还皱眉表现的很抗拒。
吴襄只吃米饭,而且专吃凤安县产的精米,要他吃馍馍,他就难以下咽,而且他不吃馒头皮。余榕也知道他一向挑嘴,便心疼道:“你先吃点,等会儿我问问他们这里有没有米,我去跟你煮点饭。”虽然已经有两个儿子了,但是余榕一直把吴襄照顾的无微不至的,生怕他受了委屈。
听余榕这么一说,又看俩个儿子都乖乖吃饭,吴襄本来以为自己会羞愧的,可没想到他心里暗喜,果然阿榕还是最看重自己。
西北的驿站可不像南边的驿站的人那么和善,这里的人很是剽悍,个子普遍要比南方人要高一点。余树在厨房吃了一碗面过来的,看余榕正在整理衣服,他也过去帮余榕整理。
余榕推了推他:“你吃饱了没有?这些衣服我自己来叠就好。”
余树也不坚持,他笑道:“姐夫亲自教我看邸报,还有做账也是,我才发现原来姐夫也会做账,还做的那么好。”
他话语中透出一种兴奋,这是对知识汲取后极大的满足,余榕很高兴弟弟能认真上进。
“你姐夫本事大着呢,以后好好跟你姐夫学。”
余树笑道:“我知道的姐姐。”
吴荣也不敢放松,他遵循吴襄吩咐,沿路记录民生用度,余树则跟吴襄学习,吴襄有空就把堂弟跟小舅子带在旁边,越发约束他们的行为,吴荣跟余树都是干劲十足。
马车行驶在路上,突然一个急刹,余榕连忙把两个儿子抱在怀里。贵儿也吓白了脸,不顾什么礼仪就往里面道:“三奶奶,是抢道的来了。”西北荒凉的很,不如南地住的密集,这次雇的镖师是从神女县雇的,别看他们长的瘦小,可是十分精干。
余榕只听得外面道:“远方的朋友,我们这次护送的是官家人,准备去武威县上任。我想大家彼此给个面子,我们太爷愿意以纹银一百两酬谢。”
强盗们,可想着大干一笔,所以明知官道危险还要抢。哪知道这家人这么好说话,又见前头骑马之人眸色清明,便讨价还价起来:“你们可有口粮,若有也得留下来。”这年头有银子不算什么,因为西北常年干旱,能吃起米跟面的人很少,而且拿了钱要去城里买东西,那也要不少时间。
吴襄也不拒绝,他对吴荣使了个眼神,又对那些强盗朗声道:“不愧是好汉,果然爽快,我们因还要去武威,所以留下的口粮并不多,某这里有小麦五十斤,咸肉十斤,鸡蛋五十个,算是劳烦各位了。”
有几个强盗正准备再说,吴襄又道:“若是再多,我们也给不起了,您也看到我们一大家子人。某也明白,若不是万不得已,谁也不会走上这条路。同样的,某也是如此,若是逼的我们走不下去,那某也只能铤而走险了。”
是,全部抢了可以得到的东西多,但是风险也更大。而且这位官员身边的镖师也不是善茬,强盗们抱拳之后,由吴荣把食物给他们,尽管吴荣也很紧张,但是他毕竟练出来了,知道有三堂兄在,心安了不少。
余树也主动去帮着拿东西,这些钱给食物都给他们了,吴襄才让人尽快走。
余榕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王雪更是对吴襄佩服的不得了:“还是姐夫有办法。”大家的心情都是又害怕,又隐约又有些兴奋。
因为吴荣也出了大力,所以他回马车的时候,看余娟用亮晶晶的眼神看他,还有些自得。余娟赞道:“相公你好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