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轿才刚刚拐进来没走几步远,就被人吩咐停下了。
花轿里的新娘子安美妍,一时有些心里没底,这好端端的,花轿怎么停下了?
“你们是什么人?竟然敢在此拦我肃国公府的花轿?你们好大的胆子!”
七月从马车上跳下来,抬头打量了一眼身系大红花,一身新郎服的鲁宥策。
“公子是肃国公府世子?”
“正是,你是何人?为何在此阻我成亲?”
七月笑了笑,“鲁世子怕是弄错了。我们只是要赶着回府,今日才匆匆回京,所以并不知晓鲁世子成亲。”
鲁宥策看她说话得体,气质不俗,显然不是普通人家的丫头。
“姑娘既然看到了,今日是在下的吉日,还请姑娘让个路,行个方便。”
说着,一使眼色,便有护卫,十分麻利地上前,送上了一个大红包。
七月看了一眼那红包,并未接。
“冒昧问一句,鲁世子这是娶正妻,还是纳妾?”
“自然是娶妻了!”
鲁宥策面有不悦,今日是他与美妍大喜的日子,怎么会有这等麻烦上门?
简直就是晦气!
“哦!那不知鲁世子娶的是哪家的小姐?”
这一回,管事的都有些嫌麻烦了。
“我说你这丫头怎么回事儿?我们鲁世子的路你也敢挡?我们鲁世子娶的当然是靖安侯府的大小姐,这还有什么可问的?赶快退回去!”
说着,还一脸嫌弃地白了她一眼。
七月挑眉,扑哧一声乐了。
不知何故,她这一笑,反倒是让马背上的鲁宥策有了一丝不安的感觉。
花轿里的安美妍,一颗心跟着就提到了嗓子眼儿,这个时候,到底是什么人出来捣乱的?
“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鲁世子,我家大小姐在我身后的马车里安安稳稳地坐着,你娶的,到底是哪儿来的冒牌货?”
冒牌货?
一下子,这人群里便出现了骚动。
百姓们交头接耳,无非就是在议论着,马车里的人到底是谁?
而现在坐在了花轿里的新娘子,又是哪一位?
鲁宥策脸色微怒,“姑娘,今日是本世子大喜之日,你若是来捣乱的,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话落,手一挥,便见一众护卫上前,将马车团团围住!
七月不慌也不急,反倒是笑得更大声了。
“原来是鲁世子背信弃义,自毁婚约!”话落,头一转,朝着马车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
“小姐,既然这鲁世子不仁不义,依奴婢看,您还是去金鸾殿上,跟皇上要一个说法吧。”
轰!
人群里这下更热闹了。
马车里的这位小姐,到底是什么来路?
竟然敢在肃国公世子面前,如此无礼?
“放肆!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鲁宥策感觉自己的脑子里似乎是闪过了什么,不过那东西的速度太快,还来不及抓住一丁点儿仔细品味,便没了。
此时,七月转头,站直了身子,一脸嘲讽地看着他。
“靖安侯安云鹤,当年因在战场上屡立战功,被皇上册封为靖安侯,其膝下,唯一儿一女。我家小姐,便是侯爷唯一的嫡女,更是靖安侯府唯一的小姐。不知鲁世子娶的这一位,又是哪家的姑娘?”
七月一字一句,刻意在说话时运用了内力,以至于让自己的声音比平时传远了数十丈!
当然,花轿中的安美妍,也清清楚楚地听到了这一句!
一张小脸儿,已是煞白。
“当年鲁国公与我家侯爷交好,且曾蒙我家侯爷出手相救。鲁国公感激我家侯爷的救命之恩,遂在我家小姐幼年之时,与世子订下了婚约。不料世子竟是背信弃义之辈,简直就是枉读了圣贤书!”
鲁宥策被七月这一番铿锵有力的指责,完全就给吓傻了。
直到此时,他才想起,他还有一个离京十年的未婚妻!
人潮中,此时已是完全沸腾了。
这十年来,人人都道那靖安侯府有三位娇小姐,如今方才猛然醒悟,当年获封侯爷的,可是安家的大老爷。
而现在住在了侯府的,却是二老爷,而且,他膝下的三位娇娇女,还一直自恃为侯府千金,简直就是可笑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