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那个人,似乎对你很熟悉。”
阿贵愣了一下,“不知道。”
这话说的很实在,安潇潇也知道他说的是实话。
“看到他,你就一点儿记忆也没有恢复吗?”
阿贵的表情有些茫然,摇摇头。
安潇潇的唇角动了动,浅浅一笑,“无事,咱们回府吧。”
夜色降临,阿贵待在自己的小院子里,有些茫然地看着那些翠竹和花卉。
“属下参见公子。”
阿贵的脸色微凛,一双宛若冰魄一般的眸子,透着刺骨的寒凉。
“有事?”身体保持着固定不变的姿势,看他的眼神里,却多了几分的居高临下。
“公子,您为何会突然出现在了京城?又怎么会成了安家小姐的护卫?”
阿贵的眼神动了一下,微薄的嘴唇上,泛着几分清冷的笑意。
“你在质疑我?”
冯知寒吓了一跳,面色大变,立马低下头去,一脸恭敬,“属下不敢。只是公子身分尊贵,如今却屈居于安家为护卫,属下百思不得其解,更担心公子的安危。”
“你的话,太多了。”
冯知寒这一次,明显就打了一个冷战,“是,属下明白。”
“今天安小姐找你所议之事,尽数答应。”
“是,公子。”
“你下去吧,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不要再来打扰我。”
“是,公子。”
冯知寒的身影十分敏捷轻巧地消失在了夜色之中,风过,无痕,仿佛这小院子里,也从来不曾有陌生的客人来过一样。
少顷,阿贵站起来,转头一脸恭敬道,“小姐,属下刚刚的表现,您觉得可还满意?”
安潇潇自竹林深处走了出来,盈盈美目,顾盼流光,一件同墨色的披风,使她整个人就像是没入了黑夜中一般,神秘而诡冷。
“阿贵,你确定,你还是想不起来关于冯知寒的任何事么?”
“回小姐,若是阿贵想起来了,定然会第一时间禀明小姐。”
“冯知寒称你为公子,像他所说,你出身尊贵,在此为护卫,实在是委屈了你。”
阿贵的神色突变,竟然有些慌乱道,“小姐,您不要将属下赶走。”
安潇潇轻笑了一声,“没有人要赶你走。只是,能不能留下来,能留多久,则是要完全取决于你了。”
不待阿贵再有什么反应,安潇潇足尖轻点,已经跃过了屋顶,消失于夜色之中。
阿贵的眼神陡然一变,整个人的气势,刹那间又恢复到了先前见冯知寒时的样子。
头仍然低头,只是眸光极寒,片刻后,一言不发地回到了屋内,空余院内的风吹花叶之声。
“小姐,您快些吧,传旨的公公已经等了一会子了,若是再等,怕是要着急了。”
安潇潇不紧不慢地出了屋门,看了一眼不停催促的嬷嬷,唇角一勾,便去了前厅。
“潇潇来了,公公,请宣旨吧。”
那传旨的太监,来自坤宁宫,正是皇后身边的得力太监。
“传娘娘口谕,宫内于本月初八举办赏花宴,久闻安小姐才貌又全,雅致风华,故请安小姐于初八赴宴。”
安潇潇眉头轻蹙,这等宴会,最是无聊。
左不过就是一些夫人小姐们闲聊八卦,勾心斗角而已。
再说,既然之前李庭希曾提醒过她了,她对于凤家和皇后,亦是早有防备,所以,这赏花宴,她是打定了主意不想去的。
送走了传旨公公,安老夫人却是分外地兴奋,整个人一下子就精神了许多,连带着脸上的笑纹都透出了几分的喜庆。
“潇潇呀,能进宫赴宴,那是你的福气。皇后娘娘定然是念在了你为其解毒的份儿上,所以才会想要抬举你,这是咱们安家的幸事。”
安潇潇的唇角一撇,这个老太太,当初是一丁点儿机会也不肯放过。
不过就是一个宫宴而已,她是不是想地太多了?
“潇潇呀,你十年未曾回京,这许多的长辈和贵女们,你也未必识得。这样,不如让美华与你同往,你以为如何?”
竟然打得这个主意?
安潇潇真是太佩服这位祖母了,想要抬举安美华,这性子是不是也太急了些?
再打眼一瞧,一旁的安美华,早就一脸期待了。
“祖母,不是我不听您的话,实在是三妹妹如今有孝在身,去宫里,怕是不合适吧?娘娘先前刚中过毒,如今身子才调养好,便有一位带孝的姑娘进宫,若是皇后娘娘想多了,那三妹妹怕是就要倒大霉了。”
安老夫人一怔,想想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