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心思,是那么好拒绝的吗?还有啊,你的婚事,早晚也会被皇上惦记的。”
安潇潇的心思一动,“我父亲已经帮我订下了亲事,皇上就算是九五至尊,也不能横插一杠子吧?”
“潇潇,咱们两个人之间,就不说那些有的没的了。你确定,你父亲真的给你订了亲事?”
安潇潇一噎,看到了李庭希一脸了然的样子。
“我们这种身分的人,有几个人的婚事是能自己做主的?潇潇,当初肃国公府和安老二的事情,你真以为皇伯伯不知道?”
安潇潇微微抿唇,身为皇上,这种事情,怎么可能瞒得过他?
想到了皇上对肃国公府的处罚并不重,而且肃国公如今在朝中,依然是皇上所倚仗的重臣,心里,似乎是有些明白了。
“皇上知道,却不加以阻止,甚至是连提个醒儿的意思都没有。无非就是希望,你们两家的婚事做不得数。换言之,等到他日你回来了,而鲁宥策已经成亲了,皇上为了补偿你,再赐你一门更体面的婚事,岂不是极好?”
安潇潇自然也想到了这一层,当初她就觉得奇怪,这样大的事情,皇上怎么会不知道?
敢情不是不知道,只是假装不知道而已。
李庭希说的没错,若是自己不曾阻止这桩婚事,那么将来皇上为了弥补自己,自然是会再亲自下一道赐婚的旨意,届时,一切,便不可能再有扭转的机会了。
可是偏偏,自己进京了。
也就是说,自己打破了皇上原本的计划,所以,皇上是不可能就此放弃来摆布她的?
这样的想法一冒出来,安潇潇真心有一种想打人的冲动。
“现在跟你说这些,无非就是希望你能早做准备。皇上所属意的人选,我们都不清楚,所谓帝心难测,便是我,也不知道皇上到底想要给我许配一个什么样的姑娘。”
“你的婚事,你父王和母妃做不得主么?”
李庭希闻言苦笑,身为皇室子嗣,哪有那么好当的?
安潇潇话一出口,才想到了李庭希的特殊。
世人只知他纨绔不化,混世魔王一般,就是一个让长辈头疼的贵族子弟,可是却没有人知道,李庭希自幼所受到的训练,是何等的残酷。
安潇潇知道,身为大渊国的皇嗣,自小便要受到各种各样的考验和训练。
而李庭希,应该是接受训练最久的一个。
或许与其天分有关,或许,是因为他是皇上最信任的弟弟的儿子。
总之,李庭希的真才实学,丝毫不亚于任何一位名门公子。
只是,碍于这等敏感的身分,所以,他不得不隐藏起来,将自己的本性也一并都隐藏起来,不为世人所见。
越是如此,只能说明,皇上对他是越为倚重。
安潇潇的心念一动,“怎么突然想到了跟我提及这个?”
李庭希看似无心地瞄了一眼头顶,长叹一声,“潇潇,我与你不同,我自小长于京城,甚至可以说是长于皇宫。现在外人都只是看到了皇伯伯对我是如何地宠溺,却不知道,我到底肩负着怎样的重任。”
安潇潇不语,清澈的眸子,像是山间的清泉一般,让李庭希能清晰地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说实话,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我也是很累的。我想晚上关上门,能有一个说说心里话的人,闲暇时,有人在我的身边陪我打打闹闹,快活肆意。可是在王府,为了怕我娘担心,很多事情不能说,我妹妹又是那样一个没心没肺的,你说,我是不是活得很辛苦?”
“既然觉得辛苦,那就想办法让自己活得轻松一些。”
李庭希苦笑一声,“谈何容易?潇潇,你说,如果我请去旨赐婚,皇上会不会答应?”
安潇潇微怔,眨了下眼,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如果我说,我想娶你为妻,你会不会答应?”
安潇潇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怎么又绕到了她的身上?
“李庭希,你是疯了吧?你忘记你以前说过什么了?说是天下的女人死绝了,都不会娶我的。说我不像个女人,和我在一起,只是兄弟。”
李庭希的眸光微闪,微微低下头,长长的睫毛,却难掩眸底的情绪。
那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分明就是有着惊涛巨浪在不停地翻滚着,可是半晌,却没有酝酿出任何的风暴。
再抬头,李庭希的脸上,仍然是一副事不关己,嘻嘻哈哈的无赖样子。
“潇潇,人是会变的。我以前不想娶你,可是现在又想娶你了,不行吗?”
安潇潇只觉得自己被噎了一下,这个混世魔王,果然是怎么说都是他有理。
“行了,别闹了。我对于成为你的世子妃,可是半分兴趣也没有。我想要的日子,是海阔天空,四海为家。李庭希,或许你将来可以权势滔天,可是我想要的日子,是你永远都给不了的。”
给不了么?
李庭希的眸中闪过了一抹黯然。
的确,他身为李家的子嗣,怎么能想着与一个女人天涯相伴?
莫说是皇上了,便是父王知道了,也定不会饶他。
可是他就是想和潇潇在一起,这种感觉,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强烈过。
“其实,如果我们两个都不能左右自己的婚事的话,何不就凑在一起呢?我们自小熟识,对于彼此的性子也最是了解。而且,你嫁给了我,至少不会受委屈。就单凭我父王和母妃对你的喜爱,也是断断不会让人欺负你的。”
安潇潇凉凉地瞥他一眼,“你觉得没有他们护着,我安潇潇就得过苦日子了?”
这话说得似乎是有些不大恭敬,安潇潇想了想,又换了一种说法,“你以为,我将来嫁人,就得看公公婆婆是不是待我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