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便小心地推了李幻幻一下,示意她赶紧走。
哪知道李幻幻似乎是着了魔一般,双脚宛若生根,竟然是一动不动。
安潇潇一时又对她大为失望,不过是一个长相俊美些的男子罢了,怎么就走不动路了?
“方二公子的琴声果然是与众不同。此曲,我也曾听无数人弹过,可是能听二公子弹奏得这般震撼的,还是头一回。”
“郡主谬赞了。”
安潇潇退了一步,然后绕到了方轻柔的身侧,故意将地方让给了他们二人叙话,她自己则是和方轻柔一起讨论起其它的闲话了。
“两位既然是来看琴的,那便请吧。”
一路上,又多了一个方二公子。
“一直都知道二公子的医术精湛,想不到,竟然还有如此厉害的琴技,当真是让人佩服。”
李幻幻这话倒是出自真心。
她虽然爱慕方轻阑,可是也没有完全地昏了头。
在她眼里,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
所以,她没有必要隐藏自己心底的想法。
这么一路说着,也便到了方老爷子正在拭琴的院落。
初见方老爷子,安潇潇只觉得他看起来有几分的眼熟,却也只以为是因为方轻阑与其生得像为故。
方老爷子听闻这两人都是爱琴之人,自然是颇为欢喜,命人好生招待,自己也开始对于古琴侃侃而谈。
李幻幻今天来,就是为了接近自己与方轻阑的距离的。
所以,无论方老爷子说什么,她都是听得极为认真。
倒是安潇潇,总觉得与这等的琴痴在一起说话,只怕自己的脑子会变成了木鱼。
谁都有喜欢一样东西的权利。
无论这样东西是美好的,还是普通的,甚至是令人不敢苟同的。
可是,若是因为自己痴迷,就想着让别人也跟着痴迷,那就不好了。
安潇潇听得有些百无聊赖,想走吧,碍于人家是老前辈,总不能太失礼了。
可若是让她继续在这里听下去,她是真的有些受不了了。
“潇潇姐,我记得你对于收藏鉴别古琴,也是颇有心得的,不如你说来听听?”
安潇潇正在神游,想着自己晚上吃什么呢,冷不丁地被李幻幻这么一叫,思绪顿时打乱,脸色也有那么一瞬间的迷茫。
她这样子,正好落入了坐在她斜对面的方轻阑的眼中。
倒是引得他一阵浅笑,那双黑得宛若是曜石一般的眸子,散发着极为迷人的光茫,令对面的李幻幻,痴看不已。
安潇潇清了一下喉咙,然后朝着方老爷子微微点头,“晚辈不才,也只是略有耳闻,只知古琴断纹指琴表面上因长年风化和弹奏时的震动所形成的各种断痕。断纹的种类很多,主要有梅花断、牛毛断、蛇腹断、冰纹断、流水断、龙鳞断等。一般来说,琴随年代久远程度不同,断纹也不尽相同,是鉴藏古琴的主要依据之一。另外,看漆灰、听音色、看形制等等,皆为依据。”
方老爷子的眼睛亮了亮,“想不到你这个年纪的小女娃,竟然也懂得这么多!”
“老爷子过奖了。”
方轻阑笑了笑,“祖父,她可是靖安侯府的小姐,安侯爷的女儿,又怎会差了?”
方老爷子顿时怔住,随后再上下打量了她一遍,片刻后,伸手捋着胡子,一边点头,一边夸道,“果然是个好孩子。看来,安侯爷果然是教子有方呀。”
“老太爷过誉了。在这方面,您是行家。”
“这看琴呀,还有一法,便是闻气味,小姑娘可能有所不知,这老琴琴腹内闻之会嗅到一股淡淡的沉香味。你若是有兴趣,倒是不妨常来坐坐。”
方轻柔没有多言,倒是一旁的方轻阑,眸色亮了亮。
“多谢方老太爷抬爱了。只是晚辈愚钝,于琴之一道上,还是悟性太差了。倒是希世子,一直酷爱收藏此类雅物,能得您亲手上丝弦,也是希世子的荣幸了。”
如此明目张胆地贬低李庭希,而抬高了方老太爷,这样的说法,倒是令方轻阑又对她高看了一眼。
差不多又待了半个时辰,安潇潇有心先走一步。
可是此时,李幻幻又十分娇俏地央求道,“方老太爷,听闻您府上有一把已经千年的古琴,不知可否拿出来让晚辈一观?”
方老太爷闻言哈哈大笑,“郡主也喜欢?”
“晚辈并不及哥哥懂琴,也只是想要窥探一番,何谓真正的名琴罢了。”
方老太爷面带笑意,朝着方轻阑吩咐道,“你去将我的凤凰栖取来,今日,便请几位开开眼。”
“是,祖父。”
凤凰栖?
倒是好名字。
只是听到,便觉得极美,想必,那琴的造型,也是极美的。
果然,待方轻阑将琴取来之后,便见众人一阵惊叹。
方老太爷一脸的得意,“此琴,说来话长,原是我的一位旧,呃,我的一位故友所赠,此琴历经千年,可是这上面的漆色,却仍然是完好如新。轻阑,将窗子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