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多想,还是大步到了床前。
果然,看到床上平躺了一人,其面色较白,两眼紧闭,毫无痛苦之色,看样子,不过就只是睡熟了而已。
“母亲?”
看着那张与自己有七八分相似的脸,安潇潇的神色一喜,眸光中已是透了盈盈之色,似乎是湖面上所泛出的波光粼粼。
“别说话。”
男子突然出声,宛若是清泉一般冷冽又清流的声音,让安潇潇的身子瞬间僵住。
然后果然听话地,一动不动地站在了那里,直到男子将针一一收回。
“好了,我们去外面说话。”
男子站起来,身形比安潇潇差不多要高出了两个头,然后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到了外间。
安潇潇挪动了一下脚步,看着床上睡得格外安祥的母亲,心情自然是无比的复杂。
她很庆幸,自己找到了母亲,可是眼看母亲如今这样的状态,又有些心疼了。
终于,还是理智占胜了情感,小声地走了出来,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我母亲怎样了?”
“每隔两个月,她便要昏睡一次,每次的时间,大概在半年左右。”
“为什么会这样?母亲是中了什么毒吗?”
男子这才抬眸,定定地看着她,却是一言不发。
安潇潇此时才意识到,竹屋内,只余他们二人,舅舅舅母,早已不知所踪。
安潇潇抿了抿唇,头微微地低下,有些局促不安地站在了那里,两只手,还在不停地摆弄着自己的衣角。
男子清冷的面上,总算是了一分浅浅的笑意,轻呷了一口茶,“几年不见,连人也不会叫了?”
安潇潇这才小心地抬眼,看着眼前这个男子,还是一如既往的优雅若谪仙,只是这身上的气场,似乎是更冷了些。
“师兄好。”
男子淡淡地嗯了一声,“坐吧。”
安潇潇心内有些惶恐不安地坐了。
安潇潇向来胆大,就连师父的恐吓威胁,她也从来不曾放在眼里,对于师父的责罚,从来就不曾当回事。
唯一怕的,便是眼前的这位谪仙师兄了。
安潇潇六岁时,父兄离京,然后她便因为偶遇,而有了两位师父。
一位便是药疯子,只传她医、毒之术。
还有一位,便是真正的世外高人,传她武艺内功,以让她有自保之力。
而师父也只收了两个徒弟,一个是她,另一个,就是眼前的师兄,乌昊辰。
“那个,师兄,您先前告诉我的名姓,应该都是真的吧?”
乌昊辰点点头,“巫族四大姓氏乌、金、白、蓝。”
安潇潇哦了一声,然后接过他递过来的茶杯,双手掬着,“那师兄跟我说一说有关巫族的事情吧?”
“巫族已传承了上千年,在此之前,我们并不叫巫族,我们叫巫灵族。只是后来,因为我们巫族泄漏的天机太多,遭到了上天的惩罚,所以,便迁居于深山之中,不再过问世事,并且,由原来的巫灵族,改为了巫族。”
“巫族在魔凉山的确是有着千年以上的历史了。”
乌昊辰抬头,看着已经不再那么紧张的安潇潇,不由得轻叹一声。
“潇潇,你亦是巫族人的后裔,现在可信了?”
安潇潇朝内室看了一眼,想到了自己的母亲还躺在那里,还有什么不信的?
“师兄,那师父他?”
“师父亦是巫族人。当初之所以会收你为徒,并非是什么机缘巧合,只是因为你是姑姑的女儿,而且你的资质还不错,才会收你为徒。”
安潇潇撇嘴,好吧,她就知道,其实她也是被算计着给那个老头子当了徒弟的。
“那你们当初既然就知道了我和哥哥的身分,为什么不直接将我们带回来?”
“不可。”
乌昊辰只说了这两个字,就再不肯多说了。
安潇潇心内焦急,可是也知道这个变态师兄的一些变态心思,你越是想要逼着他说,他就偏不说。
那样子,真能急死你。
安潇潇深吸了一口气,“刚刚舅舅说,你有预见之力?”
乌昊辰的眸光紧了一下,随后修长如玉的手,将那茶杯稳稳地放在了竹桌上,“你应该说,我也有预见之力。”
安潇潇的心底一慌,坏了!
看这样子,只怕是他的能力在自己之上,所以,自己这一次算不算是栽了?
“潇潇,你身上有着巫族人的血,这一点,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沙弥的。而且,你还传承了姑姑的预见之力,这就更足以说明,你血脉的纯正。”
“我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