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棠和陈司诺一起往进电梯下楼,她一边担心着张愔愔的情况,期间想了一想,还是给张昀生打了个电话。
他似乎心情不错,接起来就问:“怎么?”
於棠说:“愔愔好像状态不对,你要不要过来看一下?”
“你在哪?”
“我在医院,现在要走了,但是愔愔她……”
“到一楼没有?”他打断她的话。
“到了。”於棠走出电梯。
张昀生慢慢止步,环视一圈,说:“你到大门这里来。”
於棠本来就是往那里去,一路靠近大门,远远瞧见门廊下有个挺拔身影,衬衫西裤,朗朗乾坤之下,落落清举。
张昀生瞧见她过来了才把手机收起来,接着才注意到旁边姓陈那小子,不由挑了一下眉。
陈司诺是有眼力见的,一出来就说:“棠姐,那我先回去了。”
於棠说:“等等,我跟你一起。”
张昀生也对陈司诺说:“来看愔愔?麻烦你跑一趟,我这会儿有事,就不送你了。”
陈司诺对这个生意人没什么好感,说话没有学校的老师真诚,他礼貌地点点头就走。
於棠说:“你上去吧,我还得回公司。”
张昀生一把捞住她的胳膊,一边打给张愔愔,她接了,说刚睡着,语气十分埋怨,张昀生见她没什么事,嘱咐两句就不再打扰她睡觉。
“我刚才看她好像……”於棠话没说完,小女生心思多变,不知道是不是碰到什么感情问题。
这一停顿,张昀生的手机又一通响,这回是公事,他听着电话,拉着她往泊车的方向走,他开车上路,简单聊两句才收线。
张昀生把她送回公司门口,说:“这两天我忙,你……”他稍微停顿,“你下了班就回家,别乱跑,我现在有事,晚上过去找你。”
於棠点点头就下了车。
张本集团董事长和总经理握手言和,媒体满世界报道,这场股权之争以和谐的方式落下帷幕。接着又传播一番正能量。
所谓权贵利益,终抵不过血浓于水。
总经理离开的这段时间,上面虽然派了人暂代职务,但总有一些重要文件旁人无法做主,于是还是有一部分文件积压。
一些文件没签字,底下一堆事情耽搁停滞,十分影响运行。
张昀生一回来,整日整日地处理公事,仍是各种会议各种应酬。
这回是真正的日理万机。
晚上11点钟,张昀生还在酒局上,而於棠正准备睡下,临睡前她拨了他的手机号,张昀生出来找个安静的地方接听。
他以为她是因为等久了才打电话过来,“先睡吧,我今晚过不去了。”
她却另有原因,“我有件事想问你。”
张昀生扯着领带,一边往窗口方向走,“问什么?”
“去年,公司和开发办的那次酒局……”
张昀生慢下脚步,但依然往前走,抵达窗口,一阵凉意拂面。
“我跟着副总一起过去,你记得么?”她问。
张昀生一只手撑着窗沿,微微俯身,说:“记得。”
“那天发生的事,你事先知不知情?”於棠等他回答,那边却安静下来。
於棠也是在窗边,一弯月色溶溶,窗台落下半片清光。
听得那边说:“我不知道。”
“你知道。”她说。
张昀生把手机换了一边,“於棠,你非得在这个时候钻牛角尖?”
“我不是,”她一顿,继续说道:“我知道现在来问这些已经晚了,之前不问是因为没必要,但是现在,我不能稀里糊涂地就……”
她让自己冷静,背倚着窗子,垂着脑袋看自己赤着的双脚,说:“你明知道我喜欢你,你明明知道,就算你……”
於棠觉得自己太没出息,一直以来都被他牵着鼻子走,就算她把态度摆得再坚定,他还是想来就来,想靠近就靠近。
三番两次,给点恩惠,他就可以堂而皇之。
张昀生猛捶一下墙壁,说:“你等一等,我现在过去。”
於棠说:“你不用过来,我不在家里。”
他捏紧手机,问:“於棠,棠棠,你要怎样?你还要我怎样?”
她反问:“你能怎么样?你连今晚答应要过来的事都忘了,你要是做不到,就不要随便给别人希望。”
“我没忘,我原本是打算一会儿就过去。”
“你现在怎么说都行。”
张昀生被噎得无言以对,片刻之后忽而一笑,低声说:“我都听你的,好不好?你要怎么样都随你高兴,除了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