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2 / 2)

那是一个看起来有三十来岁的男子,一身黑色的西装搭配暗红色的领带,皮鞋擦得一尘不染,国字脸配上浓黑的眉毛,带着一股成熟男士的韵味,板着张脸,颇有些不怒自威的气势。

“爸,”他大步走上前来,“那花坛肯定是别人的私家产业,您这是要去做什么?毁了它?可别听人说了些不着调的话,就听风就是雨的,咱们怎么好去动别人的东西?”

他凌厉的目光触及艾瓷,却是一愣,这个女孩子生得实在太好,却也实在不像是一个有真才实学的大师。

他不自觉地收起了上位者的气势,柔和了声音:“小姑娘,你年纪轻轻,可不要做这种骗人的事情。”

“子枫!不可以对大师这么无理!”张天铭冲儿子喝道,又小心地瞅了一眼艾瓷,生怕她生气,自己则来回跺了几步,指着张子枫的鼻子训道,“你知不知道今天要不是大师,你爸我现在就躺在医院里生死未卜!哪还能活生生地站在这里让你气我!”

张子枫有些无奈:“爸,那可能只是个巧合,这世上哪来这么多大师,能让您走在路上随便就遇到了一个?”

面对张子枫的质疑,艾瓷也不恼:“张先生的公司近来是不是老有些小问题?”

小问题确实是有,但哪家公司没有小问题?这个小姑娘想用这么万金油的句式来取得他的信任,未免也太小看他了。

艾瓷仿佛看出了他心中所想,不等他回答就又说道:“是不是员工之间有情感纠葛无心工作,大量客户被对家公司挖走,甚至最近一次投标,投标金额还外泄了……”

艾瓷一条条数着,还不忘点评一句:“啧,你的公司有内鬼啊!”

张子枫便是一惊,艾瓷已经说得相当具体了,而且件件都对。这都是些小事,虽然弄得他焦头烂额,但显然不可能已经传到外界,让公司外的人都知道了。

张子枫再开口就不自觉带上了几分恭敬的意味:“确实是这样,大师的意思是,这和那个花坛有关系?”对艾瓷的称呼都从“小姑娘”变成了“大师”。

艾瓷:“正是,只要处理好花坛,这些小问题都会迎刃而解。现在不处理,过段时间,你的公司,你的家人,面对的可就不是小问题了。”她语气平平,仿佛在说什么小事,话中的意思却让父子俩一惊。

张子枫赶紧把司机叫去开车,一行人下了山。

天色渐暗,他们打着手电筒穿过树林,果然在树林中发现了花坛。

这附近没有居民房,这花究竟是谁种在这儿的?

张子枫打了个电话要人去查,回头给花坛主人一些赔偿。

“不必,”艾瓷拦住他,“我给它改了布局就好,没必要毁了花坛。”

艾瓷又不知从哪里变出六枚铜钱,一一埋进花坛的六个角,接着又拿出一张黄符,口里默念了几句,就往花坛中心一抛。黄符轻飘飘的,此时又没有一丝风,竟然还能被不偏不倚地扔在了花坛正中央。

然后就见那黄符慢悠悠地下落,刚触到月季上,便“腾”地一下自燃起来。符灰落尽,铜钱埋下的地方恰在此时亮起了一条一条光线,勾勒出了一个六芒星形状。那六芒星缓慢地上浮到花坛上空,不一会儿又彻底地暗了下去。

张家父子已经对这反科学的一幕看呆了眼,此刻更是彻底确定了这位年纪轻轻的小姑娘确实是一位大师。

可是如果有内行人在这儿,一定可以看出,艾瓷只是在装模作样地做法。

她确实有玄学的本领,破煞本也该有一套专门的方法。可这次碰上的偏偏是花草煞,对于艾瓷来说,她根本没有必要按部就班地施法。

最简单的方法,其实就是不给蓍草供氧,让它自己慢慢地死掉,花草煞也就自然而然地破解了。而她只要让这六个角保持无氧状态,蓍草再怎么种也不会长起来了,也可以达到规规矩矩施法能做到的永绝后患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