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节(2 / 2)

悍将 水怀珠 1629 字 12天前

三人心情各异地离开大街,及至街口,褚琬蓦地一顿。

入云楼外一条长巷内,静停墙下的一辆马车前旌旗飘舞,借着寥寥灯火定睛分辨,那旌旗上,赫然写着“忠义”二字。

褚琬眯眼:“那不是四叔的马车么?”

褚苓跟着看过去:“是四伯的马车又如何?”

这七夕之夜,还不让人家来大街上逛一逛、玩一玩么?

褚琬却显然有些不以为然,转头观察四下,最后把视线定格于街口最繁盛的入云楼,顺着各座雅间窗户缓缓往上。

“砰——”

摆放在红木竹节花几的一瓶插花被撞落在地,瓷瓶碎成片片,清莹的水泼洒在脚边。

明昭手掌抵着褚晏胸膛用力去推,反被扣住手腕拉下来,压在灯影婆娑的墙面上。

褚晏皂靴踩过瓷片,头埋入明昭颈间,明昭偏开头,警告:“放开……”

瓷片喀嚓喀嚓碎于脚下,褚晏恍如不闻,明昭奋力挣扎,再次被褚晏把唇封住。

咫尺间,男人的气息滚烫又清冽,似乎有一丝微醺的酒,又或是来自远方的萧飒的风。

酒是最烈的酒,风是最冷的风。

是她熟悉的酒,是她陌生的风。

胸口遽然有一大股难以言状的悲恸和空寂弥漫,明昭闭紧双眼,咬破褚晏的唇。

褚晏退开,晦暗里,两人眼对着眼,黯然深喘。

“放开……”

明昭眼眶泛红,褚晏眼眶也泛红。

粗糙的拇指在洇血的嘴唇上一抹,褚晏盯着明昭,吻回去,不顾她的推阻去吻,不顾她的犹疑去吻。

他吻她,他抚慰她,他恳求她告诉她:

“我不想再放开了。”

三屏床榻前,随风飘拂的垂幔在茵褥上曳开重影,一件薄衫、一条玉带相继坠落……

楼外灯海沉寂下去时,七夕的月色越窗而入,明昭掀开肩上的罗衾,不及起身,被褚晏从后抱回去。

他身上依然很热,像十年前那样,无论何时,都燃着少年的火。

“别回去了。”褚晏眼闭着,唇抵在明昭耳鬓,声音、神态都还残留着欢爱后的散漫和餍足。

明昭没有推他,她躺在他怀里,隔纱去看窗前倾斜的月:“我想去看今夜的月亮。”

褚晏眼睁开来,看过去,挑唇一笑。

简单穿戴后,褚晏陪人立于窗下,推开窗户。

沁凉的夜风拂面而来,吹扬明昭散开的鬓发,褚晏喜欢看她云雨后凌乱的模样。

而明昭爱看月,看每一次欢爱后的阴晴圆缺。

“牛郎织女相会之时,就不该是今夜。”褚晏目光渺远,把人圈在臂弯里,调侃,“都不花好月圆。”

明昭望着天幕那轮残缺的月,淡漠:“本来就是要分别。”

褚晏眸中一黯,唇线慢慢收紧,片刻,低头把人紧紧拥住。

明昭没动。

褚晏垂着眼斟酌许久,哑着声:“十年前没能走完的路,十年后……”

——十年后,能一起走么?

褚晏如鲠在喉,那么迫切、又那么恐惧于这一渴求。

“十年后什么?”

明昭追问,这一追问,给了褚晏莫大的慰勉。

褚晏笑:“十年后……”

“嘭”一声,屋门被人粗暴地撞开,褚晏护住明昭的脸,愤然回头。

来人为室内情景所震,仓皇地退至屋外,隔门道:“四爷,出事儿了!”

褚晏气压一瞬间低下来,眼神恨不能把那扇门戳穿:“何事?”

门外人显然不便直言,沉吟片刻,丢来仨字:“大理寺。”

褚晏一震。

明昭把目光从天幕收回,推开他,默然走回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