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偲冷冷看着他,思绪随着他的话而打开了那段痛彻心扉的记忆,缓缓的,她勾唇,漾出一抹残忍至极的冷笑——
“只是受伤已经很幸运了不是吗?比起同時在囚车里的另外两个人,我没死掉还真是福大命大啊?”她唇角勾着满不在乎的冷笑,极尽蔑然的冷睨着他,语气是那么的云淡风轻,仿佛说的是别人而不是她自己。
洛云倾脸色惨白,心如刀绞,他想起那具被烧焦的尸体......还好,还好不是她,她不会知道当事情发生后,他每次一闭上眼就是那具烧焦的尸体,且每次都不由自主的幻想着她曾经遭受的痛苦,她不会知道他有多恨自己,恨自己那么无能,恨自己让她那么痛苦的死去,恨不得跟她一起死......
在他饱含愧疚与心痛的目光中,她依旧冷笑着,抬手摸了摸自己额头上约莫一指长的疤痕,语气越加云淡风轻,却也越加残忍——
“你问我额头这道疤是怎么来的是吗?玻璃?车窗玻璃破碎,就那么巧掉在我的额头上?”她脸上的笑,倏然添上几分阴森,她微微支着小+脸,清透冷漠的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他,呵气如兰的说:“你说,那玻璃怎么不掉在我的脸上呢?或者掉在我的脖子上,划开颈动脉——”
“别说了?”洛云倾突然大喝,脸色瞬间惨白得毫无血色,整个人控制不住的颤+抖,死死看着她,心痛得快死掉。
小女人却故作不解的挑眉:“为什么不说呢?这不是你问我的吗?你说划开颈动脉之后,那血——”
“别说了,我求你......别说了......”洛云倾心痛如绞,死死攥紧双手喘息着哀求,不由自主的随着她的描述而幻想那样血腥恐怖的画面,他受不了了,他无法想象他心爱的小女人遭受那样的痛苦,那比将他凌迟处死还痛苦千万倍。
他那么低声下气的哀求,英俊的脸庞被痛苦扭曲,她冷冷看着,眼底饱含讥讽与轻蔑——
“好,不说这个了。”她点头,漫不经心的舔+了舔红唇,大发慈悲般轻轻说道,然而还不给他缓口气的机会,她紧接着又说:“那我跟你说说我的腿吧?”
她就那么冷冷的看着他面如死灰的俊脸,笑得没心没肺,微微踮起脚尖凑近他的脸,呵气如兰:“车子滚下山的時候,车厢变形把我的腿压住了,‘咔嚓’一声,骨头被‘压碎’了,这辈子都‘好不了’——”她刻意咬重字音,一字一句,残忍至极。
“别说了......”洛云倾嘶声轻喃,悔恨和愧疚像毒液般啃噬着他的心,他怎么可以让他的小女人受那么多苦,她说她的腿......好不了了......
看到他愧疚痛苦,肖偲......不,颜亦潇唇角的冷笑更加深刻了几分,缓缓转身背对着他,阴冷的双眼漫不经心的看着眼前黑暗的四周,慢悠悠的呵气道:“那天好冷啊,下了好大的雪,你知道我是怎样在寒冬的黑夜里离开那里的吗?我爬着走的?你知道我爬了多久吗?我爬到——”
“潇潇,潇潇......”他受不了了,倏然痛苦的嘶喊,张开双臂从后面死死抱着她,颤+抖的唇贴在她的耳朵上,狠狠哽咽:“求求你别说了,别说了,对不起对不起,潇潇对不起......”
‘扑哧’一声,她掩嘴娇笑,笑声里充满了讥讽与轻蔑,满不在乎的笑着说:“洛市长,干嘛说对不起呀?这又不关你的事?”
“潇潇......”他紧紧抱着她,将她小小的身子整个纳入怀里,他好难受,听到她说的那些遭遇,比剜他的心还痛,他的小女人吃了那么多苦,他好心疼,好疼好疼......
微微蹙着眉,颜亦潇唇角勾着讽刺的冷笑,她能感觉到他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痛苦气息,而他越是痛苦,她便越是舒畅......
“对不起对不起......”他不停的在她耳边忏悔,一颗心难受至极,声音嘶哑不堪:“潇潇,我知道你恨我——”
“我不恨你?”几乎是立刻的,她极尽淡漠的冷冷说道。
“不,你恨我,我知道——”
“不?我不恨你?”
她重复,坚定的强调,然后一点一点的转过身来,微微支着小+脸极冷极冷的看着他,满不在乎的继续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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