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1 / 2)

桃花依旧 缓归矣 2789 字 11天前

那是谁的?

骤然间,碧玺脸色巨变!

第八十章

热闹非凡的朱雀街突然安静下来,一金饰银螭绣带青缦官轿不疾不徐地自东向西而来。

轿内的凌渊漫不经心地转着手中的翡翠扳指,今日本是休沐日,他被急召入宫盖因太子骑马时不慎坠马摔断了胳膊,伤倒是不重,养上几个月便是。这当然不是个意外,御马监赵凿供出是受王保指使,王保乃关雎宫大总管,关雎宫里住着郑贵妃。

皇帝自然是不肯信的,然证据确凿,且赵凿一路都是王保提拔起来,又亲口指认了王保。皇帝也束手无策,遂只好采用拖字诀,将赵凿和王保一并关押,让锦衣卫、刑部和大理寺再次调查取证,择日再审。

凌渊嘴角微勾,看来皇帝还真是铁了心要保爱妃稚子,哪怕冒天下之大不韪。他侧过脸看着沿途街道上百姓那一张张或淳朴,或敬畏,或羡慕的脸。就是不知道这满城百姓知道皇帝如此‘情深意重’之时,会作何感想。

停在路边避让的洛婉兮不经意间一抬头,正与凌渊四目相对,她扇了扇睫毛,垂下眼帘,偏过了头。

隔着一层薄纱,表情并不能看得十分分明,不过凌渊确定那必然不是愉悦。他不以为然的笑了笑,并不将小姑娘的冷淡放在眼里,比起因为那件事黏上来,他更喜欢这么的避讳着。

气派威严的官轿渐行渐远,消失在街口,朱雀街上又恢复了热闹喧嚣,马夫轻轻一抖缰绳,吆喝一声,马车便再一次动起来,辚辚车响伴随着嘚嘚马蹄声响起。

洛婉兮靠在柔软的引枕之中,望着沿途浮光掠影的烟火气想,合该如此的!上辈子她死皮赖脸的追着他,放弃了女儿家的骄矜,诚惶诚恐,患得患失。

这辈子就这样吧!

回到侍郎府,洛婉兮先去了老夫人那请安,洛老夫人对她出门访友一事十分赞同,她生怕洛婉兮关在家里闷坏了。

祖孙俩慢腾腾地说了话,主要是洛婉兮在说,说了好一会儿她才回了西厢房。

留守在屋里的柳枝迎了上来,端上茶杯后开始汇报今儿下午的事:“奴婢娘已经到了,姑娘要不要见一见?”

洛婉兮大喜:“赶紧让她老人家过来。”柳妈妈是她母亲的陪房,一直照顾她到十岁才出府和她丈夫柳老爹一起替她打理外头的事,临走还把女儿送了进来伺候。柳妈妈是因为柳枝在信里说了洛婉如的事。住在别人的地盘上,柳妈妈到底不放心,遂把手头上的事理了理,进京亲自照顾洛婉兮。

柳枝便派人去请自己娘,趁着空挡又将另一回事说了:“表姑娘刚命人传了话过来,明天上午来向老夫人请安。”

洛婉兮一惊:“这么急,可有说是什么事?”一般请安都是提前个三四天打招呼,也好做准备。

柳枝摇头:“并未说。”

洛婉兮沉吟:“那就等明天吧!”又道:“说来也有半个月没见她了。”不比婚前方便,白奚妍逢一遇五就能过来一趟。她出嫁一个月,只来了一回,当时瞧着气色倒还好!

主仆几个说了一会儿闲话,柳妈妈就到了,柳妈妈高高瘦瘦,瞧着就是个精明的。她身边还跟了一个身量高挑匀称的姑娘,面容憨厚。

柳妈妈请过安后便向洛婉兮介绍:“这丫头很有一把子力气,又跟着人学了点拳脚,老奴想着姑娘这也许用得着,就把这丫头带来了,姑娘可唤她柳叶儿。”

“有力气是怎么个有法?”桃枝便好奇了。

柳叶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微笑不语的洛婉兮,憨憨一笑,忽然走向门口。

猜出她用意的洛婉兮几个饶有兴致的跟上去,柳妈妈摇头失笑,也抬脚跟上。

到了院子里,就见柳叶左右一看,走向紫藤架,那下面安着一张石桌并四张石凳。

“你不会想抬起这个吧?”桃枝话音未落,柳叶已经把那个大约百来斤重的石凳举过肩膀,且一脸的举重若轻。

桃枝的嘴不由自主张大了,大的能塞下一个鸡蛋。

洛婉兮噗嗤一声乐了:“好了,放下吧!”

闻言,柳叶放下石凳,憨笑着望向洛婉兮,紧张又期待。

洛婉兮笑:“你便留下吧!”

“多谢姑娘,多谢姑娘!”柳叶喜不自胜。

洛婉兮笑了笑问柳妈妈:“妈妈哪儿找来的高手?”

柳妈妈叹了一声:“她爹是走镖的,后来她爹没了,她后娘容不下。这丫头胃口大得很,一顿吃的比得过三个成年男子,狠心要卖了她,偶然间被老奴撞上了,便带了回去。老奴见这丫头手脚灵活,人也憨厚,便想着给姑娘带来,若遇上个事,也能顶点用。”

“妈妈费心了!”洛婉兮动容。

柳妈妈忙道:“姑娘这话可不是折煞奴婢了。这都是老奴该做的。”

主仆久别重逢,又有新人来,自有说不尽的热闹,洛婉兮的心情也因为柳妈妈的到来,好转了许多。

第二天却没等来白奚妍,而是等来了郑贵妃戕害太子,皇帝徇私枉法的消息。根本不用费心打听,就能把事情打听个七七八八,街头巷尾都在议论这个。

朝廷之上更是群臣激奋,尤其是注重礼法的文人士大夫,与此同时又有几位御史联合奏疏谴责郑贵妃之父兄专擅跋扈。一时之间朝野内外俱是哗然,郑贵妃与福王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饶是皇帝都是一身腥。

如此吵闹了几日,惊马案以颇为戏剧的方式落幕。太子主动站出来对皇帝说,赵凿疯癫,岂能相信他的一派胡言。

皇帝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处斩了赵凿,惊马案就此结案。被参的郑氏也因为重要证据似是而非被略作薄惩,降级的降级,罚俸的罚俸,并没有伤及根本。

东宫内,吊着胳膊的太子颇有些郁郁寡欢,似乎不满这结果。

坐在他对面的的凌渊似无所觉,放下茶杯慢条斯理道:“殿下马上就要大婚了,不高兴吗?”

心思郁绕的太子动了动嘴角,挤出一抹勉强的笑容。若是以前,父皇终于松口让他完婚,他怕是要开心的手舞足蹈。

他和陆静怡的婚事在六年前就定下,可如今他都十七了,陆静怡更是十八了。父皇却迟迟不肯让他们完婚,如此不过为了借他未成人的理由阻止他参与朝政。眼下父皇终于定了婚期,大婚后,父皇再不愿也必须让他议政。本该高兴之事,可一想代价却是郑贵妃的命,太子便高兴不起来。

谋害储君,这个罪名落实了,就是皇帝也保不住郑贵妃,郑贵妃必死无疑,没了郑贵妃的福王,算什么!

凌渊抬眸看着掩不住失望与不甘之色的太子,心下一哂,换了个问法:“朝野内外都在传颂殿下纯孝仁义,胸襟宽阔,殿下也不高兴?”

太子顿了下,容色稍霁。之前他被父皇连番斥责愚钝,经此一事,风向立时调转。可想起郑贵妃,他实在不甘心,这些年宠冠后宫的郑贵妃母子就是压在他头上的两座大山,他犹豫了下吐露心声:“太傅,可贵妃逃过了一劫!”这个女人竟想置他于死地,第一次逍遥法外了,难保没有第二次。